队长之前找他谈话明确告诉他别跟龚月朝联系是不争的事实,可他没忍住是想要保持和龚月朝的联系。
“你说你,大人说的话你都不听。李队特地嘱咐我让我在大院里等着你,让我先跟你说清楚,等你来了,到办公室了,听见这消息别跟个倔驴似的硬往里冲。你知道吗?龚月朝前脚被抓,后脚区政府就有人打招呼说要严惩,相关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消息走得非常快,之所以找个背人的地方告诉你,我都怀疑咱们的队伍里出现了卧底。好吧,现在你跟着沾了挂落,这事儿李队虽然说帮你盖着,但是你心里有点谱行吗?别再给李队他们添麻烦了。”
“我没有。”秦铮铮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一是为龚月朝,二是为自己。他还是不信龚月朝会出手伤人,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人始终是那个温和的,站在Cao场上喊他名字的好老师;把他带到家里,一边嘲笑他笨,一边还耐心的给他补习功课的好老师;在他最难过最失意的时候,出面帮他走出困境的好老师……这个人有丰富的内心世界和聪明的大脑,他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秦铮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的为龚月朝辩解:“他特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
“好不好只是表象。”栗英的简单一句话,直指秦铮铮年纪太轻、看人不透。“快收拾一下心情,回去看看领导有什么安排。”说罢,他就扯着秦铮铮的衣服往办公楼里面走。
秦铮铮行尸走rou似的被他拽着,此时,他心里的某一座神像,溃然崩塌。
立夏区分局的这间审讯室是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屋子,四墙是蓝白相间的软装,屋子中间坐着的那个人就是龚月朝,他的手腕被手铐扣在椅子上,脚腕上也被束缚了,他身后的墙上漆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在他对面坐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这两个人上次他都见过了,没给他留下什么太好的印象,反正在他心里,天下乌鸦一般黑。而且从他面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畏惧,反而自在又坦然,他半仰着头,竟有种鄙夷众生的孤傲,此时的他,哪像刚伤了一个人的犯罪分子,也不像曾经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的老师,从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势,与这个严肃的房间格格不入,这种气势几乎要压倒同一 个房间里审问他的警察。
有些犯罪分子,都还没等坐在那张椅子上就被吓得双腿打颤,直接就把事儿全都撂了。可龚月朝却刚刚相反,他坦然磊落,无半点退缩,就像刚才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儿而已。当警察的,最恨这种顽固不化的犯罪分子,因为审讯过程便是一场难以攻克的恶仗。
现在审讯全程录音录像,虽然他们不能刑讯逼供了,可他们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放下心里最后的防线来交待自己的罪行。可经过一段时间的鏖战,坐在龚月朝对面的张英罗和李红兵,明显再一次低估了龚月朝这个人强大的内心,这两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都没有审出什么来,龚月朝坚持你们看见什么我就做了什么,没看见的、没证据的一概只说没做,就是问了,供述出来的东西都和上次一模一样。审讯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两方依然在对峙,并没有得到什么进展,即使他们提出来被害者王雪绛和张明峰也存在同学关系这一突破点,龚月朝只说:“王雪绛和张明峰都是我同学这没错,但你硬是要说张明峰那案子也是我做的就是在冤枉我。我说了,我去找王雪绛报复只是因为他找人伤害了我的朋友陈煜生,害得他差点丧命。在这件事里,是你们警察不作为在先,你们有意袒护对方,我就只好替天行道。一群废物点心破不了案,就随意给人按罪名的话,我劝你们还是省省。”他字字铿锵,宛若过去在朝堂上直指皇帝错误的不怕砍脑袋的言官。
张英罗干刑警十几年,也是见过这么顽固犯罪分子的,但在这审讯室里辱骂警察是废物点心的,还是头一遭。这要是换个年轻的冲动的,可能就要冲上去打人了。
“你说这些没用,你自己也没有证据说你朋友的车祸就是人家王雪绛从中作梗,仅仅凭借别人的一面之词就给被害人订了罪,你坦白交代的话,还能帮助你以后的量刑。”
“呵……”龚月朝冷笑着,说:“王雪绛做得恶还不止这一件两件的,你们不去查,骂你们是废物点心一点都不委屈你们,我这就是替天行道,帮你们结果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而且陈煜生是我最好的朋友,牺牲自己帮他报个仇这件事儿我是能做得出的,被拷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再者说,我做了的事情,我不会否认,但是没证据的事儿,我更不会承认。我始终不知道张明峰为什么一直针对我,你们不去找他问清楚,反而来问我。还有,我必须要说的一点是我之前一直在一家心理诊所接受心理治疗,你们可以去问那个心理医生,然后我要求做Jing神鉴定。”
龚月朝突然提出来的合理要求,使得审讯不得不终止,将龚月朝收押了之后,两个人抽着烟一路往办公室走。推门进去,就见秦铮铮从家里来了,破孩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坐在办公室那条沙发上,就像丢了魂儿。栗英凑到他们二位面前,说:“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