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的消息,不管有没有收到请帖,全都不请自来,乌乌泱泱挤了满山,想讨一杯喜酒吃,更想看一看一只猴与一棵树的婚礼,究竟该长成什么样儿。
两人撇下迎亲队伍往花果山去,还未落地,从天上看到下面的情景时,忍不住停下说笑,对望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默了片刻,悟空苦笑:“要不…今晚去你的西山府邸?”
“看起来只能这样了。”祁怜耸耸肩,笑道:“客人们由星星和小崽子他们招待,想来也不会被怠慢。”
悟空点头,正要往西山去,忽然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竟是观音大士。
“悟空,这花果山是你自己的府邸,岂有主人见到客人还要躲的道理?”观音大士淡声道,脸上带着温和慈悲的微笑。
世上甚少有能让悟空顺从的人,即便是如来佛祖他也曾违逆过,唯独观音大士他向来敬重。
“一同下去吧。八戒和悟净都在,小白龙也在。”观音大士说,一顿,“金蝉也来了,你们师徒五人过了几千年,好不容易才重新团聚。”
“也好。”悟空笑着应道,暗中握紧了祁怜的手。
观音说的不错,今日的确是西天一别三千年后五人重聚之日,但更是他与祁怜大婚之时。方才观音刻意强调“师徒五人”,他不想让祁怜因此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
观音大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不妥,对祁怜笑了笑,递上一枚用柳枝编成的翠绿手环,道:“此物赠你,贺你与悟空新婚大喜。”
“这……”祁怜一怔,看向悟空。
“给你就拿着吧。”悟空替他接了,拉过他的左手戴上。在祁怜有点疑惑的目光中温声解释说:“观音大士玉净瓶里面长出来的海神柳,能驱邪避讳,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一枝。”
往祁怜耳朵边凑了凑,悟空小声道:“听说当初太上老君为了讨它,还曾与观音打过赌,可惜赌输了,回家抱着丹炉哭了三天。”
“哦?竟有此事。”祁怜挑起一边眉毛,不由笑出声来。敛住笑,才对观音道:“那还真是十分贵重了,多谢观音大士。”
观音见他俩耳语,也不觉得自己被冷落,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三人一起下了云端,客人们以玉帝与金蝉为首,正在闲聊,见三人走来,才止住话题,迎了过来。
玉帝的山羊胡又长了些,看到祁怜后很是欢喜,笑眯眯地走过来,拉住了他手嘘寒问暖,什么猴子对他好不好,在花果山住得惯不惯,好像生怕他有半点儿不顺意。
祁怜一一答了,猴子很好,花果山也好,末了又说:“您老人家别总□□的心,日理万机已经够辛苦的了。”
玉帝说:“蟠桃园的桃花又开了,欢喜呀,你得空去摘一些,再给朕酿些桃花酒。”
悟空的目光却落在玉帝牵着祁怜的手,不大友善地说:“花果山的酒窖里还有些百年陈酿,玉帝如果真的喜欢桃花醉,走时可以带些回去。”
玉帝瞥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猴头儿,别以为朕来花果山是卖你面子,朕是为了欢喜才来的。否则你这花果山上下岂不要以为欢喜娘家无人,以后欺负他去了!”
悟空:“……”
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玉帝也是越活越年轻了,胡子一大把的人性子却像个小孩一样。悟空心说,我疼他还来不及,又为什么会欺负他?
祁怜怕两人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赶忙把玉帝拉到一边。余光看到金蝉,一身素色袈|裟,眉眼清淡,与记忆中没什么变化,只是他的神情在慈悲之中又多了一点点其它的什么,再不是几千年前桃源初见时那个了无挂碍的金蝉子。
等祁怜安抚好玉帝的情绪,好说歹说把人哄回天庭,再去找猴子时,他们师徒五人正在叙旧。祁怜想过去听个热闹,还未靠近,突然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眼前这位仙家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黑袍,五官冷峻,英气逼人,张口就喊他“怜卿”。
“仙友是…?”祁怜一愣,觉得这个称呼熟悉,但这张脸却陌生的紧。
黑袍仙也是一愣,才说:“抱歉,在人间叫叔习惯了,忘记现在该称你一声丞显君。”
祁怜终于回想起来,恍然道:“啊,小辙,你是祁辙。你变了个模样,我才认不出你,可不是我把你给忘了。”
祁辙说:“叔,其实我不叫祁辙,而叫‘无支祁’,而且这才是我本来的模样,之前的样貌都是司命随意捏造的。”
祁怜点头:“是,我能想得出,司命总喜欢捏造一些有违事实的东西,他……”
“但是我对你的心意却是真的。”祁辙又说,“怜卿,我心悦你,即便是过了三百年,即便是我已经蜕去凡胎,成为镇守一方的神。”
“……”于是祁怜一口下去,差点儿咬断自己的舌头。他眼神躲闪着,往猴子那边瞟,正对上悟空刀子一样剜过来的眼神,他心一缩,忙又转回头避开了悟空的视线,哈哈哈尬笑着说:“小辙,你莫爱叔,叔其实早就有心仪之人。而且你、你难道不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