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看着这场面,与上一次从南边回来何其相似,只是这一回,他一次都没有回头,寻找那条早已看不见的来路。
回到家里,江楠才知道许婶辞职了,因为儿子媳妇工作忙,又找不到合适的保姆,她孙子没被好好照顾,不到一年时间,小娃娃已经进了三次医院,比一般孩子瘦弱多了。许婶一是心疼孙子,二是觉得这个家越来越让人没了盼头,她不想再待下去,便辞了工作,回去给儿子一家人做饭。
没了许婶的房子变得更加冷清,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连讲话都似乎有回音。
江楠记得他初来这里,正是这栋房子最热闹的时候,家里只单单帮佣的人,司机、保姆、厨师、花匠就有好几个,还要加上白芸、白岂、江华杰和他,而且那时江华杰年纪轻,正是喜欢呼朋唤友的时候,每每周末或是节假日,家里灯火通明彻夜不休是常有的事。江楠小时怕生得很,每到这时便早早躲到楼上去,窝在被子里翻故事书,只是没一会,就会因忍不住热闹的诱惑,悄悄爬起来,猫在栏杆底下的角落里,从墙后偷偷探出一颗脑袋,好奇又戒备地看着底下的大人们欢声笑语,高谈阔论。
这些记忆据如今不算遥远,只因为物是人非,便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谁能料到,最后站在这里的会是他跟江华杰,而且仅仅只有他们两人。
江华杰似乎也觉得太安静了一点,进门时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这栋房子是他挣钱后买下的第一处房产,原本就是存了给白芸一‘家’的打算,后来人没了,他因为习惯,还是继续住在这里,没觉得哪里不好。可是现在,他看着孤零零一人站在偌大客厅里的江楠,有种荒谬的感觉,好似一个不留神,眼前这副小身板就会被这高大深幽的建筑吞没,永远埋葬在这座坟墓里。
这感觉实在太不好,江华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他快步走上前揽住江楠的肩膀,说:“累了吧,先上楼睡一觉,下午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晚上回来一起吃饭。”
江楠把目光转向房子外头,从刚才机场上车,就有另一辆车紧紧跟随着,现在他们下了车,那辆车上也下来几个人,分布在院子里,分明是看着他的意思。他看向江华杰,不无讽刺道:“这么多人盯着我一个,你也太抬举我了。”
江华杰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有这个先例,我不得不防一防,要是再让你跑了,传出去我不得成别人笑话?”
“你以为现在这样就是见得人的么?一面怕人耻笑,一面又干出这种事情,你不觉得这才是天大的笑话么!”
江华杰脸上笑意更深,他盯着江楠因怒气而越发明亮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调笑道:“你大概理解错了,我说的笑话,可不是这一个。你我的关系传出去,别人最多认为我风流,谁敢笑话我。可你要是一再跑脱,这事让外人知道,好事的人肯定要怀疑一下我的能力,怎么枕头边上的人都看不住,是不是哪方面满足不了你,让你寂寞难耐了,所以才……”他话不讲完,最后一句拖得长长的,一双眼睛暧昧不明地在江楠身上扫荡,嘴角越勾越起。
江楠先是十分不耐地听着,慢慢觉得有些疑惑,等之后听明白了,双眼腾地瞪大,指着他气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下流!无耻之极!”
“行了,”江华杰把他递到眼前的指头抓到嘴边啃了一口,说:“别人下不下流我不想知道,你也别关心这个,上去睡觉吧。”
江楠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对他的好言好语并不买账,“我要出门。”
“去哪?”
“哪里都可以,我现在不想待在这里。”
“那就跟我去公司。”
“我也不想看见你。”
江华杰嘴角的笑意敛了敛,语气微沉,“你就一刻也不能跟我好好说话,非要这么夹枪带棒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你管着我的人还要管住我怎么想吗?未免太可笑!除非你把我弄成傻子,傻子不会跟你唱反调,到时候我就会乖乖听你摆布了!”
“好、好得很!”江华杰咬牙冷笑,“你倒是给我提了个好建议,不够你说得不够准确,傻子固然不会反抗,却未免太无趣,我知道有种药,不但能让人上瘾乖乖听话,还能让自持清高的人yIn荡得跟发情的母狗一样,别说什么尊严、人格,就连理智都没了,只会撅着屁股,搔首弄姿要别人狠狠干他,一些店专门把这种药提供给客人,用来惩治不听话的公主少爷,你要是想试一试,我立刻就去给你弄回来。”
这话要是放从前,江楠听了必定要冲上前跟江华杰打一场,但是到了现在,他已经清楚动手占不了好处,要一个人难受,不一定要施加rou体上的痛苦,只要找对地方,戳到痛脚,有时候一句话就足够将人击败。他看着江华杰,十足清醒道:“你要我试,我就试一试,你要我做一条母狗,我就做给你看。可是你别忘了事后多找几个人看住我,不然一不小心,我就成死狗了。我不想死,可我不怕死。事到如今,我活着的乐趣是为了看你痛苦,折磨我你痛苦么?我死了你痛苦么?你看看你多可怜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