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来过了,下一次最快也得是半个月后。江楠明知是这样,却还是盖着被子心惊胆颤到后半夜才朦朦胧胧睡着。
他与江华杰的第一次是在他十九岁的时候。
那天是白芸忌日,江楠在学校接到白岂的电话,说一个人在家很害怕,问他能不能回去陪他。
白岂就是白芸当初带来的拖油瓶,那时候已经十七岁了,提起这个弟弟,江楠心里只有万分的喜爱。白岂懂事又乖巧,白岂善良又纤弱,白岂俊秀又纯真,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江楠那会已经上了大学,寄宿
学校,由于对江华杰的畏惧,他能少回家就尽量不回去,只是对这个弟弟一直不能放心,特别是白芸死后,这种担忧有增无减,因为白岂实在太像白芸,而他曾无意间窥到江华杰对白岂的意图,令他又惊又怕。
他在电话中得知这一天房子里的佣人全被放了假,此时只有白岂一人在家,江华杰不知何时会回来,当初的那种惊与怕又回来了,他没多想,便做了一件令他后悔终生的事。
他连夜拦了辆出租车,打算去把白岂带出来,路上遇见堵车,想拨白岂的电话让他等等却一直打不通,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他索性下车一路跑回去。
气喘吁吁打开家门,屋子里黑黢黢一片,只有浓重的酒Jing味,黑暗里隐约可见沙发上一个黑影,江楠胸膛起起伏伏喘着大气,那个黑影似乎也在压抑着什么,呼吸沉重。他的危机感立刻爆发,马上掉头往门口跑去,却还是慢了一步,江华杰犹如凶狠的猛兽一般,一下扑上来,把他压倒在地板上,狠狠地撕扯他。
“啊——!”江楠惊叫一声,拥着被子坐起身,惊疑未定。
房门嘣的一声被踢开,江华杰穿着浴袍冲进来,打开壁灯。江楠一见他,反应更加激烈,床头水杯闹钟全都扔过去,双手胡乱推拒,惊恐又绝望,“你走开!走开!放开我!”
江华杰险险避开飞过来的物品,皱眉沉脸看着江楠,几步跨过去擒住他的手扭到身后,一个巴掌甩上他的脸,“清醒了么。”他冷冷道。
江楠的头被打偏到一旁,低垂的脸看不到表情,只见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江华杰冷哼一声放开他,理了理浴袍领子,踢开脚边的闹钟转身出去。
房内一片寂静,只听见急促的喘声息,地板上散落着玻璃杯的碎片,床脚的闹钟咔咔响了两下,彻底罢工。江楠慢慢蜷起身体,牙齿咬住拳头,脸上一片润shi的冰凉。
第4章
白岂已经很久没来消息了。
江楠从邮箱里翻出一封邮件,日期是三年前的,从美国发来此处。
那晚后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白岂第二天就来看他,顶着一双通红的眼问他怎么了。
江楠心里万分的恨和惧,可是却一点一滴也不能泄露出来,白岂单纯又善良,这样肮脏的事怎么能入他的耳。他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回家路上被车撞了一下,说好了回去陪你的,我失约了,小白没生气吧?”
白岂摇摇头,眼泪滚下来,“我等了好久没等来哥哥,正好同学来找我,我就跟他们一起出去了,想打电话跟你说一声,可是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哥哥,要不是我任性……”
江楠简直不知该作何表情,心肝都裂成了两半,一半庆幸白岂逃过一劫,一半在痛哭自己的命运。
半个月后他出院,做了件自认为是这辈子最大胆的事,他去找江华杰谈判,让他放白岂出国留学,不然就去告他。
白岂的成绩非常好,出国去更好的学府深造一直是他的梦想,他跟江楠提过几次,江楠便记在心里。他知道这次的事不能这样算完,他的苦不能白受,至少要为可怜无助的白岂争取点利益。
事实上他很清楚那晚的事在江华杰看来不算什么,就算去告他,也未必有人相信,他不过是赌一把,赌江华杰不想把这事闹到人尽皆知。只是他没想到江华杰答应得那么干脆,白岂在不久后就出国了,一去六年,至今未归。
江楠蹙着眉回想,右手习惯性摸到另一只手的袖口上,那儿别着个袖扣,样式简单低调,银色材质金属因为长久的摩擦而发亮,这是他得到的第一件礼物,十四岁那年生日白岂送的。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他都用不上,却一直好好保存着。那是离家后第一次,有人记得他生日,还笨手笨脚给他煎了两个荷包蛋。想到那两个黑漆漆的蛋,江楠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真的是很久没见他了。外面的世界总是更Jing彩,好不容易才能离开,也难怪他不回来。
“叩叩——”
敲门声打断他的回想,江楠板直了身体,整理好衣襟坐好,才说:“进来。”
来的是一个新晋小文员,红着脸规规矩矩站在办工桌前,期期艾艾道:“经理,等会有一个面试会,李、李主管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他占着人力资源部经理的位置
,很多事都是主管做的,人事部一群娘子军,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无权无力见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