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抬头眯着眼看着高挂的艳阳,抿了抿已经干涸起皮的嘴唇,双腿已经发麻没有知觉了,陆扬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已经不吃不喝跪在这里两天两夜了,只为了让高贵的那个人能够收回成命,就算不行,也起码能保住李家的独苗啊,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君主变成了个嗜血无情的人,卸磨杀驴这招也用的越来越熟练,可悲的是他和李丞相都是要被杀的驴,边关敌军尚未完全平复,这也是他现在还能活着的原因,兔死狗悲的伤感从陆扬的心底涌起,虽然李丞相恪守己规,整天看他不顺眼,却也是朝堂上难得的忠心之臣了啊,怎么能仅仅因为说了陛下不喜欢的话就被抄了全家!
“他还在跪着?”清亮的声音压抑怒火问着边上站着的人。
被问之人连忙战战兢兢的跪下,低头不敢看那张明艳Jing致的脸,也不敢做回答,谁都知道陆将军因为李丞相之事和皇上闹得正僵呢。
“呵,好,真是朕的好将军,小喜子随朕去看看陆将军吧。
”身形略显纤细的少年,冷笑了一下,从那张威严的龙椅上起来,往殿外走去,跪着的小喜子忙应了一声起来小跑跟了上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Jing致的靴子,陆扬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因逆着光看不清那Jing致美艳的脸上的表情,但是陆扬却笑了,他的君主至少还没有这么残忍不是吗?突然被踹在心窝上的脚,使得陆扬本就虚弱的身躯无力支撑,仰躺在了滚烫的地面上。
少年的脚用力踩着脚下赤裸着胸膛的强壮身躯,微微扬起的脑袋上表情Yin狠,露出噬人的目光,凶狠的说道:“陆扬,你是不是很得意,能逼得朕屈服。”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陆扬闻言大声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苦涩和无奈,他抬起胳膊挡在脸上,遮住眼角滑下的泪水:“秦墨玉!我和你相识将近十五载,我陆扬年长你三五年,在你三岁那年认识你起,便处处护着帮着你,后来你要当皇帝,我便从军为你扫平了边关,清除叛乱,李丞相更是为你以年迈的身躯为你排除朝堂上的异己,让你得以安稳的踏上皇位,他做错了什么!!只因一句话你要李家上下近百条性命,要李家绝后,不看李丞相的功劳也要看看苦劳啊!秦墨玉!”
小喜子惨白着脸色抖了抖身子,当今圣上虽然尚年轻,可最讨厌的就是以功胁主的臣子,陆将军句句触碰着圣上的逆鳞,恐怕在劫难逃了,小喜子心中叹了口气。
不是陛下,不是皇上,而是大不敬的直呼本名,和那一句句如同哭诉般的指责,让秦墨玉心中充斥着怒火,一双墨黑的眸子隐隐透着嗜血的红,他抬起踩着陆扬胸膛上的脚,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朕的将军这是在怪朕吗?”
陆扬嗤笑了一下,回道:“呵,臣哪敢。”
“朕的将军还有不敢的事?既然陆将军这样为李丞相求情,朕也深觉这样对李丞相一家太过不近人情,朕记得李丞相唯一的儿子好像和朕一般大,据说长的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秦墨玉停顿了下,看着陆扬露出惊恐的表情,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继续道:“据说他比朕还要美,将军说呢?”陆扬不明白秦墨玉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回答了心中答案:“他不及你。”他说的是实话,他没有见过李丞相之子,再说秦墨玉在他心中本就是旁人无可比拟的。
“是吗,原来朕在陆将军心中是这样美好吗?虽然他不及朕,但是朕还是愿意做桩媒,若将军愿意以妾的身份娶了李丞相之子,朕就免他罪责。”
陆扬看着那人嘴角恶劣的笑容,眼中的探究和明了,让他的心如坠冰窟般寒冷,他的君主在试探他,陆扬微眯眼眸遮住了眼中的苦涩,轻轻点头同意了,他该说不愧是帝王吗?如此折辱人的方法都能想得出来:“多....谢陛下,既然如此,臣先行告退了。”陆扬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本应壮年意气风发的他,此刻却像个迟暮的老者,步履蹒跚的向皇宫外走去。
Yin暗chaoshi的地牢里到处都是惨叫声,陆扬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走过一个又一个关着被折磨过的罪犯的牢房,最终在一个关着一位老者的牢房前停下,二话不说的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陆将军你可知男儿膝下有黄金!”本淡然坐着的老者被陆扬的举动惊的猛的站起来,隔着牢门伸出手想去扶陆扬,在看到陆扬惨白的脸色和双红了的虎目后苦笑了下,跟着跪了下来,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哭腔:“李某多谢陆将军的搭救之恩,此恩李某永远铭记于心,此生无法报答将军大恩,来生李某愿做牛做马报答将军,还请将军保重身体快快请起,切勿过于自责啊!”他做梦也没想到,他落难之际,竟然是他一直看不起的武夫去替他求情的。
陆扬喉咙里像梗了根刺一样,站起来走上前扶起跪着的李丞相,哽咽着开了口:“李丞相,关于您的爱子....我对不起你!圣上答应赦免李公子.....”
李丞相叹了口气,愁容满面的盘腿坐下,定定的望着陆扬,过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伴君如伴虎,陆将军还是尽快交出兵符离去,李某已是迟暮之年,本就是一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