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打定主意,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停下“教育”儿子的行为——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最好这个打断他的人是安德烈,他正好能作为哥哥和父亲把棘手的破事一并解决;可来人的下一句话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的步伐。
“非常抱歉打扰二位,但是小琼斯先生,其他的几位少爷已经准备离去了,请问您需要在醒酒之后我来送您出去还是现在就离开?”执事恭敬地询问意见过后才像刚发现达米安的存在似的,后知后觉地补上:“哦您已经有新的伴儿了,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说着,浑身光裸汗shi的执事来到两人面前,有意无意地在套上衣裤(准确来说不过是两块遮不住ru头和Yin唇形状的小布头)的时候亮出他满是牙印吻痕的双ru和小口微张滴着Jing水的Yin道口——再明显不过了,达米安反应过来:和吉尔伯特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不是那个讨人厌的弟弟,而是别的什么人,不然被玩弄的对象不会是这个浑身爱痕的人妖。
吉尔伯特骤然将挣扎的力道放松下来:来的人不是安德烈,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至于这个双性人也只能是安德烈逃走之前叫来解围的吧。
儿子变得更加“配合”之后,这位父亲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惊慌失措地松开桎梏,喘着粗气望向他的吉米。
“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达米安只冀希望于那个失控的吻全是臆想。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怎么能?那是他和露西的儿子!我是父亲,他自言自语,我必须要保护吉米。
是的,父亲和儿子注定只能是父亲和儿子,性欲和亲吻都不过是一时冲动。
“你看起来和你妈妈真像。”对儿子撒谎的难度不亚于第一次抱起刚出生的小吉米。多讽刺,他想,一直教导儿子不准撒谎的他居然面对儿子说谎了。
“嗯,对不起。”
吉尔伯特畏缩的模样既令达米安难过又让他感到窝火:“你只会说对不起?”儿子现在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像他那个雷厉风行的妈妈了。
“对不起。”
可对方用以回应的还是那三个字。
“所以你就算知道做错了也要再犯?你可真是不可救药。”达米安强迫自己去忘掉那个吻,把对话的主题拐回到教育这条路上来。“我说过要你禁欲,你却和朋友跑来yIn乱?你明知道你的身体——”
本就没有多少气势的说教戛然而止,达米安没有忘记那个关于吉尔伯特身体变化的小秘密:至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坦白。
“——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对,”达米安急中生智,慌忙编出一个不那么荒谬的理由;而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吉尔伯特的光脑急促地亮了一下,安德烈发来的信息仿佛一阵安慰,他不再害怕地发抖了。“身体还没有好,你就不应该来这儿!你应该管好自己,这才是我的儿子。”
“可是我做不到。”
那声音,虽然小到马上就被淹没在周遭寻欢作乐的声音中,却还是被达米安准确地捕捉到了。
“你说什么?”
“我做不到,爸爸,我不能。”吉尔伯特仿若收到战争女神赐福的勇士,终于把他的骄傲倾诉而出:“你能明白我的感觉吗?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性欲想要被进入、被Cao干、被射Jing的欲望在不停地折磨我,那就像寄生在骨缝里的蚂蚁我试过了!努力学习、交朋友、强迫自己不去想别的可是没用啊我猜我跌下楼梯的时候一定摔坏了大脑,那种感觉就好像大麻和海洛因,性瘾无时不刻都在加强——我能否认它一周两周,可是一个月之后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现在别人的床上。我真的试过不去管它,可性欲一直在提醒我它的存在我甚至没法专心看完一本书。”吉尔伯特不知道他该不该说这些,可他别无选择;如果爸爸还是不能理解他的话其他的努力也就都没有意义了吧。“对,哪怕是刚才,那个错误的亲吻我也能感到快乐——即使在你看来那就是一个污点,一个必须被否认的不能理解的恶心东西如果这就是结果,我承认我的确无可救药。
“我也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可能你觉得很难以置信,但我真的真的不是自愿的——算了,没用了你看,我已经不可能没有性爱了——
男孩给自己一直以来的禁欲行为做出否定的评判:“——我的确和你看到的一样放浪下贱,对不起。”
他想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叫面前的男人“爸爸”,可那纯属天方夜谭:男孩已经没有再面对父亲的勇气了。这段话,几乎是这么多年来他对父亲说过的、有关自己内心深处感受的最长的一段,早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他闪烁着移开目光。
此刻的父子两人同样怯懦:儿子呢喃着“对不起”跑出了包间,另一边,父亲则因为愤怒嫉妒和自责僵立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吉尔伯特加快脚步,很快,他就在通往大厅的拐角处看到了等候的安德烈。
“你在这儿。”男孩把自己送到主人的怀抱里。就是这个人,只有这个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