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琼斯先生,您的儿子我们尽力了。”医生摘下口罩,向等候多时的伤者家属传递了噩耗。
金发的男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强烈的自责感席卷向他而来。“不不该是这样,”达米安?琼斯喃喃自语,那只是个父子间的小矛盾,不应该有这样的结果:这个时候的吉尔伯特本应和自己坐在一起聊聊红袜队如火如荼的夏赛季,说说好不容易买到的门票。
我不该责备他,我知道的,露西离开并不是吉尔伯特的错如果
丧子的父亲想要大吼以发泄胸中的苦闷,但严谨的科学Jing神无法让他迁怒于他人,最后,达米安能说的只是:“让我见见吉米,我还没说抱歉。”
护士将达米安领到停尸房门口便离开了。悲痛的父亲推开门,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一拳打在那人脸上。
停尸房里,揭开白布一脸满意地看着吉尔伯特的,正是达米安的双胞胎弟弟、吉尔伯特的叔叔,安德烈?琼斯。
“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怪胎!”一拳不够,达米安还想再补上一拳——可惜被自己弟弟的一句话说得没了机会。
“别激动,所长,你难道不觉得该将我的计划付诸实践了吗?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安德烈还是那副疯狂科学家的做派,丝毫不见亲人去世的悲伤,反而大放厥词推销起自己的主张来。
“我记得你的提案早就作废了。”如果可以,达米安一个字也不想和自己的怪胎弟弟多说,作势又要比划一拳。
“别冲动,冷静。”安德烈脸上又浮现出熟悉的狂热神情,他凑到哥哥的耳朵根继续游说:“怀虫的强大基因也许能让你的宝贝儿子死而复生呢,我知道你记得那个差点死掉的白鼠态怀虫——那可是我们至今没有掌握的生命的力量”
“安德烈,你是个魔鬼,你知道那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会怀孕的怪物!他才17岁”
“呵,看来所长更倾向于舆论和lun理而不是独子的性命,我真替吉尔伯特伤心。要让吉尔伯特作为一个成年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还要等一周——只怕那个时候他的尸体都开始腐烂了。”见好就收,安德烈决定为哥哥打消顾虑,像吉尔伯特这样合适的实验对象真的太少了,他必须为自己争取到更好的研究环境。“不必担心后果,我会向你开放地下室的,你不是一直想要抓到我的把柄吗?哦,你现在不关心这个了——怀虫的人体实验绝对保密,绝对。”
“毕竟我也知道,一旦有着生育能力的怀虫出现,皇室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且不论帝国还有多少能生育的女性,只凭上次皇家传出喜讯还是二十年前这一点,你我都明白会发生什么。”
停尸房里充斥着寂静。
安德烈坦然自若地打量着自己的哥哥,他知道自己赢定了——果然,在长达数分钟的思想斗争之后,达米安将充满恨意的目光投向弟弟,一字一句地说:“他是你的了。”
安德烈如愿以偿,心满意足。反观达米安,这位父亲的愧疚感更加严重了,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将儿子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一周后。
帝都科研中心。
“和我的计算结果相同,琼斯所长,就是今天。”终于到了吉尔伯特醒来的日子,安德烈简直神采飞扬,恨不能把这个好消息昭告天下。
“你最好闭上嘴,恶魔。”达米安捏紧拳头,企图不去思考吉尔伯特的事。有谁能保证吉米醒来之后还是那个好动的男孩呢?万一睁开眼的只是一个被欲望驱动的牲畜达米安害怕地发抖,他都做了些什么!把露西的儿子推进这样的地狱!
“你不去看看吗?作为父亲。”
“要是吉尔伯特醒过来,问我‘爸爸在哪’,我该说什么呢?‘他不愿面对你,你不再是他的儿子了,我真抱歉’,还是‘他不要你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
达米安一把甩开研究数据,推开碍眼的弟弟走向地下室。
安德烈就知道激将法对达米安永远有用。他慢悠悠跟在哥哥身后,炫耀似的对哥哥介绍他的新儿子。
“感觉怎么样,吉尔伯特和那时候大不一样了,不是吗?”
达米安顾不上接话,只是贪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孩子不再是惨祸之后惨白脆弱的模样,也不再是停尸房里了无生息的样子,经过了怀虫基因的改造,男孩破损的器官组织在一周时间内恢复如初,怀虫特有的强悍生命力充盈着吉尔伯特身体的每个关节、每块肌rou。
“快醒过来吧,我的儿子”
达米安的祈祷仿佛真的触动了神灵,移植怀虫基因一周以来都没能清醒过来的吉尔伯特在父亲深情的呼唤中睁开了眼睛。“爸爸”吉尔伯特将目光聚焦在父亲身上,眼前这个憔悴万分、胡须满面的男人和他憧憬的那个强壮能干的父亲相差甚远,但深爱着父亲的儿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吉米!是你,我亲爱的儿子”微弱的气音令达米安的眼中重新迸发出光彩,重得爱子的琼斯博士如释重负。他顾不上别的,甩开只顾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