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宇航器的传送盘前,不光是麦卡lun斯为他们送行,连维多克和戴杜拉都来了一趟,甚至还有一些曾经与伊萨共事的成员例如朱莉安?佩利小姐。
有时候人的心理就是这麽奇怪,曾几何时每一次被分到与伊萨相关的任务都有人哭天喊地写遗书,但真的到了离别的时候,这些人却想起这位看上去不怎麽像个好人的异种在合作时多少帮助过他们,对作出过许多贡献。
「前往新世界」这五个字听上去很光荣刺激,可是这群在里混成Jing英单位的聪明人都很清楚那多半是一程有去无回的航班,没有人能够预测龙族母星是什麽光景,那些本土龙族又会用什麽态度迎接这些异星来客,尽管所有官方发言和媒体都将这件事渲染成如同旧世纪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壮举,都无法改变伊萨所面对的危险之巨大的现实。
可伊萨什麽都没有说就接下了这个任务——作为领导者带领其他人探查龙族母星,最好能够达成某种协议,尽量在未来实现与地球的长期往来,友好地带动地球发展。
很明显,这种目标就是某些人在「既然这次被龙族坑惨了,保不准以後还有其他更可怕的外星人飙过来」之类居安思危的想法下诞生的。
无论怎麽说这都不是件简单的任务,但重点是伊萨不光自愿地承担起这个责任,还顺便带走了一群难以管理的龙族和异种,甚至多少解决了半龙人的社会问题——不管他们在那边生活的怎麽样,知情者多少都有些感激他,申请送行的人也格外多。
“伊萨,在说再见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传送盘正在进行最後的检查,曾经的总司令戴杜拉亲自前来送行。比起两年前更衰老了一些的老迪布lun在叮嘱一些未来预计发展上的细节,临别前忽然开口问:“那一年,我几乎死於政敌的Yin谋,你为什麽会救我呢?”。
他现在正处於和军部的交接期,即使已经不再担任总司令一职,在黑塔封锁区里也还有着不小的权利,足以让他理所当然地出现在这种机密地区。
——不愧是西半球着名的老狐狸,名义上退了休,把一堆责任扔到别人维多克头上,自己却实权在握目前的局面想必正是老迪布lun计划中的结果——这大概是许多人,也是伊萨的想法。
至於戴杜拉所说的,已经是半个世纪前的事了。
伊萨脑海中出现了一幕奇异的画面,一枚子弹即将射穿某个捂着肩膀准备走出大厅的男人後脑,眼看皮rou即将灼烧,血花飞溅,正正就在那一刻,子弹莫名地停顿在半空它叮一声落在地板上,声音不比一枚金属钮扣更大。
那是一个候车厅,满是拖家带口正待转移的难民,吵杂又混乱狙击手的技术很高明,子弹从薄薄的天窗穿透理应让男人死得不明不白,即便它遇到了一些意外,结束得几乎无声无息,也不应该有人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
然而那名狼狈沉着的年轻男人偏偏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他反应很快,转头扫视地面,发现了那粒只有一个指节正在瓷砖地面打转的金属物体,看清楚了它尾巴後已经烧尽的能量匣——这是一粒发射过的高性能新型狙击子弹。
年轻的戴杜拉凝滞的时间比刚才稍微长了一些,似乎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麽事。那一刻他一定有很多不解和猜测,但很快他回过头,环视着四周的人群某种违和感引领着他看向一个方向,那边的人群中站了一名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像察觉到了刚才发生的异常。
光从外表上看来,男人拉丁裔的脸庞在身处的城市中不算特殊,顶多比四周的难民看上去好看一些,他身上穿着一件老旧的皮夹克和长裤,背着一个旧背包,它们也没让他看着多突出,但偏偏在戴杜拉眼中格外不同。
戴杜拉打量的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睛,瞬间打了个冷颤。
黑发的男人有着一对色泽美丽的海蓝色眼睛,它们原应是浪漫与晴朗的像徵,可是戴杜拉那时候只感觉到无由来的冰寒——他像被人打了一拳似地抖了抖,心跳加速,忍着无法自控的微颤,捂住藏在外套下的伤口快步走向男人,直接了当地开口:谢谢你救了我的性命,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能够得到你更多的帮助吗?无论付出什麽
他还记得那年伊萨的长相和现在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当年的黑发异种像机械人一样冷漠又缺乏生气,他重覆了戴杜拉的话:无论付出什麽?
冰冷平直的声音,没有嘲讽也并非不信,只是很直白地问着。
戴杜拉的回答是——是的,只要我能成功坐上那个位置,无论什麽我都答应你。
就像一个与恶魔的交易,对於一名竞选中的政客它不怎麽光明正大,也一点不善良感人。戴杜拉那时候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他还年轻,想的只是:只要能活下去,掌握实权让另外几个混蛋闭嘴,他就有能力组建起自己的部队,成为社会上新的秩序。
至於这个异种就算他酷爱杀人,他也能想办法在达到目的後满足他的要求!实在不行就找机会把他坑掉!
在之後的几十年内,他多少次庆幸自己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