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海边的礁石上, 两人中间隔着两拳的距离。
叶长笺“啧啧”两声,笑道:“老四这根正苗红的二愣子, 哪有我们风铃夜渡的痞气?肯定是云水之遥派来的jian细。”
一道红光打了过来,霎时间海面红芒大盛, 日头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
至此, 风铃夜渡有了一个不成文的传统,与相爱之人共赏日出。
日上三竿,他们将徒霜霜与云越影送到渡口。
云越影依依不舍地拽着叶长笺的袖子, “叶公子,我好舍不得你们。相逢恨晚不算晚。呜呜呜。”
叶长笺拍掉他的手,“你想来就来呗, 回去努力修炼啊,争取明年还做优秀学子。”
云越影与徒霜霜上了船, 小舟慢慢向南驶去, 几人立在海边对他们挥手致意。
叶长笺拍了拍晏无常的肩膀, “老四啊, 明年学子交流会的地点若是设在云水之遥,就派你去。别魂不守舍啦,又不是见不着了。”
他说着又啧啧两声, “没想到我们老四平日里一声不吭, 倒是个情种。”
晏无常照例没有应他, 板着一张棺材脸,挺直腰板走远了。
白夜心疑惑问道:“大师兄,情种不好吗?”
叶长笺道:“当然不好啦。因爱而生,因爱而伤,因爱而死。想想就觉得苦逼。”
白夜心了然,耿直地点点头,“我们风铃夜渡已经尽出奇葩了,希望不要再出情种。”
如此春去秋来,又度过了两个年头。
野渡舟老早知晏无常与徒霜霜之事,对他们也睁眼闭眼,倒是吩咐了众师兄弟,时刻盯着叶长笺的动向,后者稍一离经叛道,便加以提醒。
许是叶长笺酗酒过度,神智迷惘,往往没什么大事便将鬼兵队召唤上来,问也不问,一出手就把妖魔鬼怪打得魂飞魄散。
这不是他向来的行事作风,沈默情皱眉不语,默默跟在他身后。
叶长笺踉踉跄跄地走在前头,忽然停了下来,使劲晃了晃脑袋,沈默情快步跟上他,忙道:“叶子,怎么了?”
叶长笺道:“老二,我的酒量似乎退步了,没喝几口就开始出现幻听。”
沈默情道:“小曼制的酒太烈,我喝一口就头晕,你以后少喝点。”
叶长笺道:“你去打小报告了是不?小曼最近给我装的酒越来越少啦,还总是叫我少喝一点,少喝一点。没有酒喝,那是要我命啊!”
沈默情迟疑半晌,问:“你出现幻觉是否与你最近练的法术有关?”
野渡舟老生怕叶长笺耐不住寂寞与好奇去偷学禁术,因此又教给他几种须得百年道行以上才能修炼的魔道术法,让他慢慢琢磨与修炼。
叶长笺却拼了命地斩杀妖邪,吸收他们的魔气,提高自己修为。要知欲速则不达,此举实为大伤自身元气,极易滋生心魔。
叶长笺摇了摇头,又凝神细想,最后道:“若是我不对劲,你就打晕我。”
夜色如钩。
叶长笺躺在雕花大床上辗转反侧,每每一闭上眼,两年前曾偷看过的禁术文字便浮现在他脑海里。
耳边还时而有人对他说话。
“你需要力量吗。”
“你恨吗。”
“接受我。”
……
叶长笺没好气道:“不需要,滚!”
他说着翻了一个身,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你天生魔骨,世人都忌惮你,怀疑你,难道你不想让他们看看吗,证明你能控制你自己的神智。证明你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叶长笺道:“我不需要证明我自己。师父、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小师妹,所有风铃夜渡的人都会相信我。”
“是吗。”
“你敢不敢试探他们?”
“一旦你有任何入魔征兆,他们便会对你刀剑相向,六亲不认,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剔除魔骨,废去灵力,当场诛杀你。”
“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事,你把他们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们却连最基本的信任也不给你,”
“他”每说一句,便在叶长笺心里划下一道痕迹,句句戳心。
叶长笺忍无可忍地锤床而起,怒喝道:“是哪个不要脸的gui蛋装神弄鬼,敢恐吓你叶小霸王?滚出来!”
“滚出来!”
叶长笺一跃暴起,落到地上,踢翻脚边的竹桌,“哐”得一声,桌子往后倒地。
他翻箱倒柜,喝道:“你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
风铃夜渡的夜晚尤其寂静,他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众师兄弟纷纷披衣而起,赶到他的竹苑前,只听得他愤怒的狮子吼声,响彻整个风铃夜渡的上空。
弟子们窃窃私语,“大师兄怎么了?”
“难不成魔障了?”
“嘘……”
沈默情踹开叶长笺的房门,直冲而入。当他看到满地狼藉,与披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