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低下头在他发红的眼尾留下一吻,正要说什么,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钟于被冷冰冰的铃声拽回了神智,他手心里都是汗,漆黑的眼在闻司余下巴处扫了一圈,由侧坐在沙发上的姿势转为端坐着背对着他——这是要他接电话的意思了。
闻司余五指插/进头发里顺了一把,往落地窗那边走去接通电话,“妈。”他的声音沙哑沉沉,一听便知有事发生过。
“哟,儿子,干嘛了?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陈枝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响起。
闻司余眉头一跳,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在机场?”
“是啊,我和你爸决定来一趟突然的结婚周年纪念旅行,年前就回来,你们小俩口就好好玩吧。”
“......”您直说在这待不住不就得了。
闻司余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反正他们一年得有三四次周年旅行。
只是被这一通电话打扰,他再想和钟于做点什么也进行不下去了。
钟于脸上红晕未消,手脚发麻,强撑沉着地问:“你妈妈要走?”
闻司余想笑,但觉得笑了可能要惹他不高兴于是绷直嘴唇嗯了一声,“他们说年前回来。”
钟于看着他泛红的脸颊,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露出这样奇怪的表情。
但闻母说的年前回来最后也没有实现,到了跨年夜,竟然只剩下闻司余和钟于两人一起了。剧组放假三天,剧组演员或是工作人员都回家过年了,两个小可怜只能在冷清的酒店里相互抱团取暖,惨得没眼看。
钟于预产期在二月中旬,现在算算也只剩下一个半月了。
闻司余天天神经高度紧张,生怕他哪天摔了磕了突然要生了,尤其是有一晚突然梦到钟于半夜突然要生之后,更加变本加厉的盯着钟于了,比护眼珠子还要护着。
也因此理直气壮地住进了钟于房间里。
钟于对此的反应是——
“你到底慌什么?”
闻司余甚至半个月前就预约好了国外给男人接生过的医生,请他们到国内做一场可能他们根本不用插手的手术,钟于都替他心疼那些出场费。
奈何闻司余这人,人傻钱多,还很生气地责备钟于对自己和孩子不够重视。
钟于:......
跨年夜十点多,酒店内一片安静,大街上也没几个人,倒是天上热闹的很,烟花在墨蓝无波的天空背景里炸开,缤纷缭乱的光杂陈着昙花一现,前赴后继地消散在云层间。
钟于偏头看了一会窗外的景色,“我们去外面走走吧。”他已经被锁在室内大半个月了,散步也只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的布置都看腻了。
闻司余一口拒绝,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定:“万一感冒了呢?万一有小孩撞着你了呢?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呢?”
钟于早就猜到他的灵魂三问,表情淡淡的变都没变一下,“那我们聊聊天吧。”
“这个可以。”
钟于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没有?”
闻司余僵住了,他还真不敢说自己没事瞒着钟于,像微博小号的事,还有当初偷偷瞒着和他炒cp现在双鱼超话已经连续两个月第一名的事,以及帮他还债的事。
这些事看起来都不是大事,但钟于摆明了就是想搞他,但事情碰到一起那还得了?
钟于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角,“有吗?”
闻司余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
钟于:“去外面透透气吧,我想放鞭炮。”
“......行。”
出门对闻司余来说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钟于就站在原地,看他找了两件长棉袄出来,每件都要从头到脚都嫌弃一遍。跟老妈子一样。
等了两分钟的钟于耐心告罄,皱着眉说:“我穿那件黑色的。”
闻司余嘟嘟囔囔的说了一通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话,也不知道从哪找了条围巾出来给钟于围上了表情才好一点。
出门他嘱咐钟于:“这只手要放在兜里,我就牵着你另一只手,走路的时候一定要看脚下,行不行?”
“......行。”
闻司余:“你也太敷衍了,是不是根本不放心上?”
年纪不大,说教不少。
“我很认真的说,行!”
闻司余这才满意了点,带他出门。
“......”这个幼稚鬼!
冬天的风又冷又干,跨年夜里路灯是会亮整夜的,此时亮洒洒的光照得落光了叶子的树枝格外孤单。钟于无聊了这么久,出门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有意思,他拉下围巾,在刺骨的空气呵口气,看它冷凝成一团雾气。
闻司余立马给他拉回去了,严肃警告他:“你再搞小动作我就带你回去了啊。”
钟于心情舒畅,不和他计较,一双眼笑得弯弯的,看起来特别乖。
闻司余被他看得心动,凑过去揉他一头蓬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