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我和嘉利米维尔微不可闻的呼吸和杰拉德逐渐往那个角落靠近过去的脚步声。
为了不惊动那个感染者,我们甚至连照明灯都没有打开,所以唯一能够告知我们互相之间所在位置的就只有眼前的这块探测晶片。从晶片的显示来看,杰拉德的影子已经快要与那个感染者完全重叠起来,他直接绕过了那几个箱子,转到了那个感染者的面前。
我紧了紧握着枪的右手,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安静地等待着他们的下一个不可预测的行为。
杰拉德才刚刚转到箱子背后时,那个感染者就将双手撑在了地板上,在杰拉德靠近两步后,更是直接跃上了一旁的木箱,动作迅速,不会比杰拉德慢上多少——这样才算是恶性病毒感染者在遭遇敌人时该有的反应。
我和嘉利米维尔同时抬起手里的pd-194,指着晶片上所显示的那个感染者此时所在的位置。杰拉德也同时直接往左边垮了两步,拦在我们面前,和那个蹲在两层木箱上的感染者面对面站立着。
我稍微将枪口的位置往右侧移动了一些,避开杰拉德的肩膀,依旧指着那道红色的影子。
四周再一次陷入了寂静,杰拉德站在我们面前微微躬起了腰,双脚用力地踩踏在地面上,似乎是在随时防备着那个感染者的突袭。而那个感染者则是一直待在那个木箱子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看起来也不打算做出任何动作。
在那个感染者跃上箱子之后,我们就僵持在了原地,互相警戒着对方,谁都不愿意率先行动。而最重要的是我和嘉利米维尔都没办法在光线如此昏暗的环境下看清任何一个人的脸,但是杰拉德和那个感染者却可以凭借他们超越常人的感官随时注意到我们的动静。我和嘉利米维尔除了封锁住那个感染者往出口的退路之外,暂时也没什么可以做得到的。
在我脑中思绪刚刚开始转动的下一个瞬间,杰拉德和那个感染者就忽然同时往前迈动了一步,我只听见一声rou体撞击在一起的沉闷重响,他们就再次回到了原地,依旧保持着那个互相对峙的动作和距离。
我不觉得急切,但是对于现在僵持的这样一种状态还是感到有些头疼起来。那个铁盒子和大楼那边的感染者情况还需要我们去确定,同时也还有一些队员流落在大楼四周没能与我们联系上,我们可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瞪着对方什么都不做。
嘉利米维尔大概也和我是同样一种想法,所以他稍微移动了枪口所指的方向。我瞟了一眼他握枪的姿势,察觉到他大概是想直接击中那个感染者的头部。以他的枪法倒是不会失误,我反而比较担心那个感染者会以不可思议的反应能力和速度闪躲过去。
沉寂了几秒后,反倒是那个感染者往我们的左侧迅速移动了过去,我和嘉利米维尔注意到他移动身体后就直接同时扣动了扳机,但是却还是慢了一步,只打中了他的小腿和手臂。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间,大概是麻醉弹的效力还是不足以在击中头部以外的位置时就直接令感染者陷入昏迷,所以他在稍微摇晃了一下后就再次往出口的方向冲去。
不过即使是这么一点时间,也被杰拉德逮住了机会。他在那个感染者爬上梯子的时候就直接追上去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用力地扯了下来。
不过这个感染者的确与其他感染者存在相当程度上的差异,普通的感染者在被杰拉德按倒在地面时就基本上丧失了抵抗的能力,而这个感染者的反应速度比任何一个我所遇见过的感染者都要迅猛。他在被拉扯下来的同时就直接抬起双脚踢向了杰拉德的后背,同时似乎是有意识地始终都让杰拉德的位置处于他和我们枪口的中间。这就导致我和嘉利米维尔即使拿着枪,也不敢直接开枪,以免误伤到杰拉德。
他的思维,或者说判断能力,比我想象中还要清晰理智。
一道道混乱而似乎又有迹可循的想法穿梭在我的脑海里,我借助着他们头顶上的亮光观察着他们搏斗时的样子,同时打开了探测晶片上的记录仪。
在微弱光线的照耀下,我在杰拉德侧过身体的某个瞬间看见了他的脸。他的脸色比杰拉德之前失控的时候还要糟糕得多,眼眶四周全部都是淤青,脆弱的皮肤里隐隐往外凸显着青筋和细弱的肌rou纹理,整个人都苍白得像是根本就没有血ye在他的身体里流动一般。
我将枪口对准他的额头,正要扣动扳机,整个地下室就忽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我不得不暂时放下抬枪的手扶住背后的墙面,在稳住身体后才又看向他们的方向。
那个感染者此时已经彻底和杰拉德缠斗到了一起。他们攻击对方的方式相当特殊,不会像正常人类打斗时那样使用拳脚,而是直接将手重重地击向对方的喉咙,借此直接一击致命。
我双脚用力,站稳在地板上,皱着眉看向杰拉德的情况,稍微有些担心。
嘉利米维尔在站稳之后直接往他们那边的方向移动了几步,避开他们抬起头往顶上的出口处看了一眼。于此同时,我们耳边的通讯器里也传来了另一个队员的声音:“队长!东南方向似乎发生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