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地皱起了眉。他脚背和脚掌心的情况都还好,顶多有一些细小的伤痕,不难处理,相比起来他脚趾的情况就有些麻烦了。大概是长期没有修剪的原因,他的指甲两侧都深深地嵌进了rou里,被鞋子压制着无法生长,趾甲根部就压迫了脚趾本身,将每一根脚趾都压制得有些畸形,每一块趾甲都有明显的断裂痕迹,小脚趾的趾甲更是直接有些翘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也不嫌脏,直接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大脚趾,“你倒是也不怕疼。”
杰拉德似乎感到有些不舒服,脸颊上的肌rou略微紧了紧,半闭起眼睛抽动了一下右腿试图从我手上将脚收回去。我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做,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气,将他的脚踝牢牢握在手心里,拿出修剪器开始处理他的趾甲。
我才刚刚下手,他就剧烈地反抗了起来。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情景,他的指甲嵌进皮rou里太深,想要剪断肯定相当的痛,虽然他平时可能是习惯了,麻木了他的皮rou和神经,但我现在又尝试着纠正这一点,他肯定会不太舒服。
他几乎是在我下手的一瞬间就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睁大,脸部皮下的血管迅速清晰起来,呲着牙齿用力往回收右腿,我单手握住他的脚踝不放,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按回床上,使他的背脊牢牢地贴着床单。
我的力气其实不太能制得住他,好在第一阵疼痛过去之后,他就逐渐停歇了下来,只是依旧轻微地扭动着身体和大腿,继续不间断地尝试着将腿收回来。
“别闹,乖乖听话就能快点结束,不然等以后你的脚彻底烂了,只会比现在更痛。”我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收回按住他肩膀的手,重新开始对付他的脚趾。
过程完全不值得细说,在终于处理好他一只脚后,我的上衣已经快要被汗shi个透,额头上也淌着汗珠,本就受了伤的肩膀更是酸胀着隐隐作痛,稍微有些脱力。
“你真是够能折腾的。”我暂时放下了修剪器,看着侧躺在床上,做出痛苦的表情用脚掌心蹭着床单的杰拉德,考虑着该给他拿双鞋子来才行,不然他迟早会把脚掌心也磨得血rou模糊。
平复了呼吸后,我伸手抓向他的另外一只脚。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聪明还是长了记性,他这次动作迅捷地躲过了我伸过去的手,双手撑在床上将双腿扫到身后,跪趴在床上紧紧地盯着我。
我没打算尝试挑战他的速度,不过也没有收回手,忍俊不禁地直接将手放上了他的头顶,揉弄了几下,“臭小子,别把脚放在枕头上,你那只脚可还穿着鞋呢,晚上还打不打算好好睡觉了?”
我将手摸向他的后颈,在他后方发际线的位置轻轻搓揉着——这是我最近才发现的一个小细节,他应该很喜欢我这么做。这次也一样,被我用适当的力道在后颈上这么揉弄了几下后,他缩了缩脖子,表情逐渐放松下来,身体前倾干脆直接倒在了床上,头顶顶着我的大腿外侧,抬高脖子往我手上轻轻蹭了几下。
“你这是从哪儿继承来的猫科动物的习性?”我轻笑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听着他喉咙里翻滚出一声代表着舒适的轻哼。
我安抚着他,等他迷迷糊糊地在我控制着力度的手掌下昏昏欲睡,才起身走到床头趁机抓起他的另一只脚,将他的膝盖弯起,开始继续刚才的浩大工程。
被这个姿势控制着,杰拉德不太好使力,折腾了几下后发现抽不开脚,就干脆放弃了挣扎,往我的方向挪动了几下,试图用另一只脚将我挤下床。
“别闹。”我再次轻喝一声,用手指挠了挠他的脚掌心。他被麻痒的感觉激得回缩了一下身体,也给了我机会继续照顾他破损得厉害的趾甲。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在我放下修剪器再次回到隔离室后,杰拉德一整个下午都不愿意太过于接近我,无论我做什么,他都始终警惕地保持着与我之间的距离,快速地在每一个角落移动,不让我靠近。
我努力了很久,到最后实在是哭笑不得,只好先离开隔离室,等到了晚餐再拿着餐盒进来,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重新愿意慢慢地靠近过来——然后一口咬断了我伸进他牙齿间的叉子。
大概是在泄愤吧。我忍俊不禁地捡起地上被他吐出来的几节碎片,换成我的叉子继续喂食,耐着性子等他发泄完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委屈。
好不容易结束这顿晚餐,杰拉德才终于肯相信我不会再抬着他的脚做什么奇怪的事,躺在床上在我手指的抚摸下陷入睡眠。他睡觉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呼吸轻微而平缓,几乎不会移动身体,一向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清醒。
等杰拉德入睡之后,我在上层的研究室外走廊碰见了所长先生。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男人,穿着打扮相当讲究,肃着两张脸跟在所长后面。所长看见我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太好,只瞥了我几眼就目不斜视地径直向前走去。
我礼貌地对他们三个人依次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侧开身体站在走廊边上,让他们先过去之后才重新向前行走。我注意到所长身后的那两个男人一直在暗地里打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