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莫要冤枉母亲!”她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震,一股歉疚从心底油然升起。
门外,浑身浮肿、行动不便的许梓涯被丫鬟水气扶着,焦急地朝这边而来。他一来到屋内,便“啪”地跪在地上,匍匐膝行到许长宗面前,“此事皆是梓涯一人作为,是我嫉妒梓清。那日不慎落水,鬼迷心窍下便将计就计想了个诬陷梓清的计策。林姨娘对此一无所知,父亲要罚,便罚我吧!”
林氏松开许长宗,颓废倒地,靠在许梓涯身上,抱着他委屈地痛哭起来,“梓涯,我可怜的儿啊!”
唯独对着许梓涯,她还有几分真心。
“你儿子可怜,梓清便不可怜吗?!”许长宗指着林氏骂。
“还有你”他指尖一转,又指向许梓涯,“荒唐!简直是胡闹!”
许辞坐在最末尾的椅子上,心中讥笑连连。
这还是一场大义灭亲的戏码。许长宗这话,听着怎的这么耳熟啊。
不正是当日他刚重生回来趴在长板凳上挨揍,他母亲跪在许父面前哭求时许长宗的话吗?
他那时也是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着什么“你只知道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求情,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
许长宗最爱的永远不会是女人或是家人,他最爱的永远是荣华仕途。
许梓涯抱住林氏,将她护在身后,用孱弱的少年身躯独自承受着来自父亲的怒火,“父亲,你要怪便怪我罢,但求父亲莫要再辱骂林姨娘了。她爱您之深,不是您能想象的。她为了父亲独自承受分娩之苦、逐家之痛、养家之难。”
“她为了能见到您,跋山涉水,几次涉险,几经波折才寻到了您。林姨娘是堂堂知府之女,为了能呆在您身边,对下人都是和颜悦色,不敢有半分脾气。您却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如此折辱她,儿子替林姨娘叫屈、替林姨娘不值啊!”
许梓涯的话字字珠玑,直把许长宗说的脸色忽黑忽红、尴尬羞愧万分。
许梓涯又转头看向许辞,用那双已经看不出缝隙在哪的眼睛望向他,“梓清,是我对你不住,我是因为嫉妒你。你是嫡子,我是庶子;你是天之骄龙,我是地上泥虫。”
“明明我那么努力,品性也好过你不知多少,却只因我是个庶子,就什么都得不到。”
“而你性子顽劣,乖张暴躁,不思进取天天同那些顽童一起闯祸。可你却得天独厚,拥有我期盼着却求而不得、遥不可及的东西,财富、地位、尊重乃至机遇。”
“若我是嫡子,成为太子伴读该是我才对!”
“我每次同你在一起,便总是既自卑又愤懑,那天我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想着既然你那么在意父亲的眼光,那就让父亲狠狠教训你一顿,以解我心头之恨。”
“二弟,一切事情皆因我而起,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你是天上的云彩,大人有大量。要怨恨要报仇,你大可以冲我来,莫再要伤害其他无辜之人。”
“许府从未养猫,也从未有野猫跑进来过。怎么会好巧不巧偏偏昨日有猫就进了我的房屋。”
言外之意便是有人故意将猫弄到他屋子里来的了,至于这人是谁,他暗示的已经够明确了,不正是我们的许二爷。
许梓涯说的这些话很有讲究,自我贬低,完全将林氏和自己放在谦卑弱者的无助地位。
一面开脱林氏,一面为林氏和自己鸣不平,最重要的他还拿自己的优点同许辞缺点对比,把许辞拉下了水再诬陷他一次。
勾出许长宗对他们母子的愧疚怜惜之情,和对许辞的厌恶之感。
说这猫儿是许辞放的也纯属是他慌不择言之语。
毕竟自己从未发过比病,他都不知道自己接触猫物后有这等恐怖反应,许辞怎会知道,他又不会未卜先知。
他这么说只是想搞臭许辞,他们母子羊rou没吃着,还惹了一身sao。他有怎会让许辞在此痛快的看笑话。
许辞一双眼睛冷冷盯着许梓涯,他前世年少时的确曾做过很多事情想要引起父亲注意,所以小时的他格外顽劣、极爱闯祸,可现在他完全不在乎了。
许梓涯这颠倒黑白的话着实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素来有仇报仇,也不在乎许父还在身边给许梓涯撑腰。
他直接起身,走到许梓涯身边,狠狠地踢了他两脚,直踢得许梓涯身体不稳,摇摇晃晃地差点倒地。
“第一脚是我还你的当日诬陷之仇!”他趾高气昂,俯视着紧紧把林氏护在怀里的许梓涯,“第二脚我给你个警告,别以为我没听出你方才的话是话中有话。你自己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Yin谋被揭穿了还不知悔改,还要再次诬陷于我。”
“再无凭无据胡说八道,小心小爷我撕烂了你的嘴!与其留着这张嘴信口胡言,祸害许府,倒不如直接弄哑了的好。”
“人在做,天在看。你堂堂许家长子,是许府的脸面。大我整整五岁,却做出这等陷害我这个才十岁弟弟的事情,连老天爷都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