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啦!”
“贵人,什么贵人,不过是随手施舍,我才不会被这点小恩小惠就给收买。”兽人青年不屑道,“老胡头,你死皮赖脸跟了我一路,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老江湖,怎么一见着贵人就忘了几斤几两了?那破香囊全是铜臭,我一定把银子补上在还回去。”
“小银子,就你这点盘缠,还真未必够。”老胡头拢了拢羊皮袄,把香囊翻转,除了里面小小一块香饼,还掉出一把金豆子。
“金的?”青年惊讶地拿起一粒,咬了一下,随即恼怒地扔回老胡头手里,“老胡头你缠了我一路,现在得了这么多金豆子,总不用我照顾你了吧,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小银子你我一路相依相偎,你就这么嫌弃我老人家?”老胡头可怜兮兮地说道。
被称作小银子的青年显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谁不嫌弃你?老酒鬼老赌棍,快把金子收好,小心被人收了。”
“你说他随手施舍,若是他不亲手施舍,我们定是得不到那所谓抚恤银子。”老胡头满脸皱褶中睁开一双Jing光四射的眼睛,“最关键之处,有了这香囊,你就多了一道护身符,否则皇驾过后,你还看不看得到皇城门都是个问题。”
“天子脚下,他们敢这么猖狂?”小银子讶然,愤愤不平。
“当着皇子的面出言不逊,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老胡头诡秘一笑,“当然,只要你拜我为师,就算你下了天牢,我也照样能把你救走。”
小银子看他又提起拜师话头,不屑理会:“皇子,你还能认得皇子?”
“小银子啊小银子,罔你苦学十余年,连皇家礼制竟然都忘了?”老胡头将香囊掖进自己破破烂烂的羊皮袄,拿出一杆眼袋,吧嗒吧嗒眯起眼睛。被称作小银子的兽人青年想起刚才一时激愤,并未注意,现在想来,两个人身上穿的,可不是一身明黄,一身大红,在这天子脚下,云京城内,有几个人敢用这两种服色?
不理小银子忽青忽白的脸色,老者悠然迈着八字步往前走,只有眼睛里刹那Jing光分外通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银雨霏,好好跟着老头子,这京城,有你翻云覆雨的时候。”
☆、24浩渺九品
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囊金豆换来天大缘法的羽歌夜回到紫禁城清梧院。他向羽良夜装可怜,不过是想换取那道出入宫禁的凭证,比起皇子,太子的自由度确实更高。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提出这个要求,就被羽良夜的“兄友弟恭”打乱。回到清梧院后,看着嵋生笑yinyin提着水舀,他便欣然跨入木桶之中。
今生第一次骑马,身体多少有些酸痛。又因为内有瘀伤,所以嵋生特地添了些活血化瘀的香草,羽歌夜浸在木桶中,整个人都放松许多。嵋生舀起温水流在羽歌夜白皙皮肤上,低声笑道:“四爷真是大人了,身量看着都不同了。”
“你年纪也越发大了,是不是该出去配人了?”羽歌夜趴在木桶中搭建的平台,温热的蒸气让他今天的不快渐渐散去。晚醉,嵋生,晓梦,秋叶,都是自小在他身边伺候,在门阀世家,这就是最近的屋内人,情分不同,就像是宝玉身边的袭人,王熙凤身边的平儿,是能说上话,在主子面前都大有“体面”的。但是一来皇宫大内规矩森严,二来羽歌夜自小早慧,这几个大仆都不敢拿他真当孩子看待,就算陪在他身边快有十年,也不敢说就能摸透这位四爷的心思。所以一听这话,嵋生也只得收起调笑:“四爷,凤翎卫中还算安生,并没什么异动,素薄荷已经下在那些莲花里,还看不出异样。”
“是老鼠,总会露出尾巴。”羽歌夜慵懒转身,“若没有别的事,换希奇进来吧。”
“四爷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嵋生半真半假的埋怨。
羽歌夜睁开眼睛,笑着看向嵋生:“能在我身边站住脚,你的本事我都看得到。难不成你还真想混个四皇子侧室当当?”
听到这话,知道羽歌夜并没有恼他,嵋生眉飞色舞:“看来四爷还记着,要让嵋生自己选个中意的那尔。嵋生跟在四爷身边这么久,最感激四爷的就是这件事。嵋生虽然出身不高,入宫为奴,可一样是爹生姆养,凭什么我就要做人侧房嬖奴,被人小瞧。非要创出番事业,让所有雄性都不敢小瞧我,让他们觉得能和我结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番话,如果是一个男人说,会被人笑话志气小,被女人说,会说女人有主见,但是在这个封建社会,男男世界,对于看上去俊俏的嵋生来说,却是个刚强到不被社会所接受的想法。威逼利诱,嵋生想要的,就是“自主”两个字,所以羽歌夜把情报工作交给他来做,给他信任,给他舞台,这个名为兽人,却不输给任何男人的俊俏家伙,真的做出了让羽歌夜刮目相看的成绩。
“不过,四爷自小对任何兽人都不假辞色,为什么独独对希奇和沈听河这么优待?”嵋生话题一转,这才露出真正的狐狸尾巴,但凡情报工作者,想必都有这么点八卦Jing神,“倒不是我心里嫉妒,而是那些凤翎卫和清梧院没品位的小仆,可都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