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教堂之後,余时中有好一会儿都沉湎在过去的回忆当中,那位弹钢琴的先生,带给他的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的乐曲,却是他少数能够让他获取到身心灵上的宁静。
他心不在焉的往回家的路上走,直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连续好几声,清晰得彷佛近在耳边,他才察觉到身边尾行了一辆车,贴着他走路的速度形影不离,也不晓得跟着他漫无目的的步伐gui速了多久。
他停下脚步,车子立刻模仿他的动作煞住轮子,卡的一声解了锁,紧接着驾驶座的门就被推开。
「时中,怎麽只有你一个人?」
余时中眼见来人一张如泼墨般浓俊的脸蛋,下了萤幕後实际上很爱皱眉头的习惯,却造就了他忧郁的眉目无可匹敌的魅力。
洛谦才居然没戴墨镜,穿着普通到不行的白恤衫,就这麽放任自己帅到猖狂的脸孔不断向周围喧嚷自己就是大明星,超过一米八五的标准男模长腿从跨出白色超跑的那一刻,阳光由上铺洒一繖灿烂,他的红发连同深邃的表情都在闪闪发光,这、会不会有点太帅了?
「谦哥,好久不见。」余时中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上车?我送你一程。」他随手往後一比划,周围的视线立刻更加热切:「先上来吧。」
「又换车?」余时中拉开白色的流线型车门,没想到最神秘的洛谦才也会开这麽高调的跑车。
他一坐上沙发,就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不是空调太冷,而是门一关上的瞬间,後方竟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那语调仔细一听,怎麽听怎麽像那个好久没看到的谁,据说犯了什麽事被自家大哥扔到边疆去反省。
「宝贝儿,好久没看到你这水嫩嫩的小脸蛋了,把哥想的下面都硬的,来,小脸儿过来,给哥香一下。」
余时中瞪着後照镜两秒钟,猛然回过头去验证本尊,这、这最无赖的叶二少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嗯?看见我太帅没词儿说了是吧,没关系,咱们来点实际一点的行为表示下也行。」男人咧着嘴流氓无比得笑笑,嘟起嘴巴就要亲他。
「叶少!」余时中没有一掌掴开他的脸,是因为他看到叶少倾明显泛白的脸色,在後座的Yin影底下更是毫无血色可言。
他转头看了看叶少倾,又回过头问正在系安全的洛谦才:「他怎麽在这?」
洛谦才皱起英挺的眉毛,俊美的脸浮上不耐烦:「只是载他。」
「什麽叫只是载我?」
叶少倾立刻不乐意得反唇相讥,余时中老早就知道他无赖,这声音更是当仁不让:「你这狐假虎威的冒牌明星,都是你害得我被大哥流放,他那麽疼我最好是会舍得把这麽可爱的弟弟丢到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去!」
他气呼呼得拍击前座的沙发,不够,还指着驾驶座骂:「都是你这个黑心肝的白眼狼,有你这种态度对待自己的老板的吗?谁捧红你的?你以为单凭你那狗样就能变成红星吗?过河拆桥就是在说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哼,你不是东西!」
「闭嘴!」洛谦才朝後方大吼了一声:「你再管不住你那张嘴,就给我滚下车。」
叶二少被凶的一懵,反应过来後,也拍板叫上了:「你还敢叫我滚!嘴巴长在我脸上,我怎麽就管不住我的嘴了?啊?什麽叫只是载我?你这辈子、不,八辈子都得载我我告诉你,我可是你的老板,正娱的二少东,我叫你开车载我怎麽了?再说你本来就应该载我!这是我的车诶!」
这、这还是他认识的叶少倾吗?怎麽鼻音这麽重,调戏人用的嗓子也沙哑到不行,像是坏掉了一样,综合起来竟来还有点卡通人物的娃娃音。
洛谦才不再理会他,发动引擎就驱车上路。
突如其来一个加速,叶少倾就被迫滚到後座去,他发出一声闷哼,也不知道撞着哪里了,乾脆一动不动窝在沙发上。
余时中隔着後照镜时不时留意着後座的叶少倾,那模样实在是太过颓废,堂堂的叶家二少,往常那些欺男霸女、呃,风流倜傥的影子半点都不剩,真想知道他是被流放到哪里作改造,这麽管用。
见洛谦才半个字都懒得说,叶二少於是也闭上嘴不说话了,余时中夹在中间隔了一会,才小心翼翼道:「叶少,你」
他一开口就後悔,他这张笨嘴是要说些什麽啊:「你吃过了吗?」
叶少倾噎了一下,声音忽然变得很模糊,但因为原本就已经是破嗓了,余时中也听不出来他是不是在抽噎。
「还没」就在余时中以为叶少倾不屑回答的时候,後座突然传来一阵含糊的咕哝,像极了一团皱巴巴的烂毛线。
「」
这段诡异的沉默持续没多久,余时中很震惊,而驾驶座的大明星则是耐心用到了临界值,他咽下暴躁的情绪打亮尾灯,方向盘直接甩到底,白色跑车立刻划出矫捷的回转弧线。
洛谦才把车停在东石酒吧的入口,这时候才过正午,烈日当空,街灯八字没有一撇,遑论客人和店家,这条深夜不归的国度,在白天比熟睡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