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退政坛十年的牟蔚廷回来了。
牟家贵为历史悠久的政治世家,其中这一代最有影响力的领导人非牟蔚廷莫属,他当年不顾朝政的一片声浪譁然,力退政坛这座盘根错节的铁垒,却在此时牟家後继无人的局面下选择复出收拾残局。
据说这次回来是为了跟他拥有同样姓氏的胞弟牟一响。
牟一响原本在新一辈的菁英中,能力和声望都很杰出,也没有什麽不良嗜好和传闻,中规中矩,形象很正面,极有机会当选下一任的首都长,却因为一场桃色丑闻彻底失利废选,导致都长候选人持悬,党内的局势一面倒向从政以来德高望重,不论资历、手腕和背景都远远雄厚於牟一响的海城楼市长。
尤其又是牟家人自己捅出来的篓子,牟蔚廷这种老谋深算的政治人怎麽可能会放任北都的局势崩盘,还是一个临市的地方官,竟然也想在身为国家政治核心北都分一杯羹,想太美,这趁火打劫都烧到他的胡须上了。
「万如涛万成父亲,他一个铜臭商人也能关心国家大事了,什麽东西,他以为现在局面上明朗化了,掏出自家金库银库就可以把楼青云砸上宝座了,太天真,他以为中央党部的人都是窝囊废,他们一个个老骨头都Jing成妖怪,现在是睁闭一只眼没错,但不代表他们瞎了!这里是哪里,北都,国家首都,中央最高行政核心,郡县制度在我们现在这个年代,很抱歉,行不通。」
牟蔚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Jing神很耗弱,但说起话来还是响如宏钟,只是底气有些虚浮,看来真的是身体伤到了底。
杜孝之在叶少倾开的餐厅里包了一间包厢,特地为从新国回来的牟蔚廷和秦祯洗尘。
牟蔚廷穿着Jing神,头发和胡子也修整得乾乾净净,但就是斑白了一大片,印象中上次见面的时候牟蔚廷的头发还很乌黑,整张脸也是容光焕发,不像现在即使戴着浅色的墨镜,依旧遮掩不住憔悴,眼眶周围都是细纹,彷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
牟蔚廷抖眉一瞅宴请他的男人:「你也真是过分到极点,把牟一响利用到最後一点渣都不放过,把我牟家的人这样搞,我还没成骨灰呢,这样祭拜我,啊?」
杜孝之只是笑也不说话。
「这样对我,还敢跟我嘻皮笑脸,简直狼心狗肺,真不愧是杜萧的种,我认了。」他愤愤拍了一下大腿,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难得情绪表露无遗,可见有多气愤。
「牟一响也真是扶不起的东西,就他那不争气的老子,真是赔上三个诸葛亮都他妈别想站起来,永远只看得到跟他那堆废纸一样虚有其表的垃圾话,他妈脏钱不好好赚,居然还为了个外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他去死,怎麽不把自己嫁进去算了,真他妈丢死人的老钱鬼,替人舔了鞋底还当是沾了黄金,丢死我们爷姥祖宗十八代的脸。」
「我最他妈来气的是,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牟蔚廷气得守不住脏话,Yin侧侧得直笑:「自古英雄败美人,我牟家居然就铁铮铮出了一个。」
牟蔚廷狠狠削了杜孝之一眼,笑道:「这女人要也是你的安排,看我不去刨出杜萧的坟狠狠踹他三脚,给不解气的,哼,什麽来历?」
回话的却是秦祯,他小心翼翼得横了自家长官一眼:「她是以前一个满有名的资产家凌越的长千金,家里破产前跟万家交情匪浅,她跟万如涛的长子,也就是现在万氏企业的董事长万衢算是发小交情,她和牟珍琳万衢的妻子,也是牟一响的妹妹自还在演艺圈时就一直交好,会认识牟一响也在合情合理的范围。」
「白痴!」牟蔚廷毫不留情斥道:「那女人呢?」
「送医不治死了。」秦祯道:「刺杀牟一响未遂。」
「什麽?」牟蔚廷迅速横扫杜孝之,愤怒得大吼:「老七!」
「势必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杜孝之横出单只手臂跨在椅背上,悠悠道:「老牟,鱼已经钓出头来了,你就不要客气全部一起收拾。」
「废话,老子都屁颠颠滚回祖国收烂摊了,连个剩屁都别想吃老子的。他nainai的,居然连我牟家的人也敢动。」牟蔚廷冷哼一声,转头对着坐在杜孝之一旁转着眼睛乱瞟的余时中,粗声道:「小朋友,吓傻了,对付老七这种脸皮死厚的无赖就要像我这样,不给他一点脸色,就等着他咬断你的脖子用你的鲜血开坊。」
余时中赶紧点了点头,被杜孝之拍了两下大腿。
「讨人厌的臭腮子,亏我还带了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们。」他话才说完,秦祯便拿出两个小袋子,里头装的是绒缎盒子,装珠宝的那种。
果然牟蔚廷道:「这是墨翠,我亲自到缅国找人磐的小昀,她她很喜欢,总说墨色的翠玉是最漂亮的黑宝石。」
他凝滞了一下,声音带着顿挫,像坑坑疤疤的伤口一般,有些疼,更多的是怵目惊心,看得让人难受:「秦祯找人作了两对,一对袖扣,一对耳扣。」
杜孝之收了下来,神色淡淡,没有多说什麽,余时中正想道谢,杜孝之就示意他把东西交给牟蔚廷。
余时中乖巧得从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