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的面无表情,身子都颤抖了起来,许妙芸见她这般,反倒自己撞起了胆量,稍稍平静道:“请教不敢当,川岛先生还有什么话要问就问吧。”
川岛佐治的一双鹰眼一直盯着许妙芸,只是慢慢道:“听由美子说,那日你们最后见到渡边先生的时候,曾有一个陌生的侍应生在一旁,许小姐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
许妙芸心下一惊,稍稍皱起了眉心,却是抬起头道:“对于我来说,领事馆所有的侍应生都是陌生的,我实在记不得有哪一个不是陌生的侍应生,如果川岛先生找到了那个人,让我看一眼,兴许我还能记起来。”
她说话时候是仰着头的,尽力不去避开川岛佐治的眼神,那人见她这幅样子,却忽然笑了笑,点头道:“我知道了,打扰到许小姐了,许小姐好好休息。”
那两个人终于都离开了医院,许妙芸松了一口气,掌心却早已满是冷汗。
洪诗雨见那两人走了,吓得忙从病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看了两眼,见他们已没了踪影,这才又回身走到许妙芸的病床前,拍着胸口道:“那日本人的样子长得好吓人,我心都要跳出来了,刚才我还在这里说了他们坏话,一会儿他们会不会找我报仇?”
“放心好了,门关着呢,哪里能听见,他们难不成有千里眼顺风耳?”
许妙芸安慰了洪诗雨一句,眉心却依旧拧了起来,日本心细如尘,竟然连侍应生都开始盘查起来了。花子君虽然做了伪装,但容貌与平常还有七八分相似,他又是上海滩的名角,若是被日本人查出了蛛丝马迹,牵扯进来,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他们虽然胆大包天,可杀的却都是无恶不作的日本人。
许妙芸心里着急,想了想对洪诗雨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上回去鸿运楼听戏的时候,把我一条新买的羊绒围巾丢在那边了,你若是有空,帮我去问问花老板,他们店里的人有没有捡到。”
洪诗雨听了只笑了起来道:“你如今都在病床上躺着,也不出去,还记挂一条围巾,你难道还少一条围巾不成?再说了,那样好的羊绒围巾,若是被人看见了,哪有不拿走的道理,只怕我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她嘴上虽这么说,过了片刻却道:“罢了,我帮你跑一趟吧,我也好久没有去那边听戏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若是还有心思去听戏,一准被我母亲打死。”
她说完却又低下了头去,眉眼中似乎还带着点愁绪,起身看着窗外的飞雪道:“既然这样,我先走了,月月难得过来,总要和邱医生约会的,如今也只有我是孤家寡人。”
许妙芸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又扯得伤口疼了起来,只拧着眉心道:“怎么?最近你家出了事情,你母亲没有给你张罗着相亲,你反倒觉得无聊起来了?”
洪诗雨闻言却脸红了起来,蹙着眉心道:“又不是我自己喜欢的,我也不稀罕。”
☆、第59章 059
洪诗雨从医院出来, 外面天色尚早,她喊了一辆黄包车往鸿运楼去。这几天一直在下雪, 地上路并不好走,车夫三步一滑的向前。
下雪天没人出门听戏,鸿运楼今日没什么生意,洪诗雨进了楼, 有跑堂的迎过来,见是熟客,便笑着道:“小姐今天来的不巧, 我们班主今日不登台。”
这里跑堂的都是人Jing, 自然知道什么人爱听谁得戏,就比如这位小姐,是非花老板的戏不听的。
洪诗雨听了这话未免有些羞涩,便小声问道:“那请问花老板今天在店里吗?”她原本可以直接问跑堂的那围巾的事情, 可不知为什么, 却总想着能亲见那人一面,当面说会更好些。
跑堂的便笑着道:“花老板今日没过来, 小姐有什么事情, 小的可以帮小姐稍个话。”
洪诗雨白跑了一趟,心里空落落的, 从鸿运楼出来的时候, 却正瞧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她站在台阶上等黄包车,看见花子君同另外一个男人一起从车里下来。
“花老板……”洪诗雨连忙迎了过去。
宋铭生瞧见洪诗雨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小姐, 我们见过,你还记的吗?”
洪诗雨拧着眉心想了片刻,瞧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宋铭生笑了笑,转头对花子君道 :“花老板,许小姐说她上回听戏,有一条羊绒的围巾落在你们店里了,可有人捡到了?她专程托我过来,要亲自问一问你。”
花子君平素待人冷淡,和一般人不曾有什么交际,洪诗雨几次想与他结交,都不好意思开口。
花子君眉心一皱,丹凤眼略略上挑,转头和宋铭生递了一个眼色,对洪诗雨道:“店里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一会儿我去问问掌柜的,若是有的话,自会派人把东西给还给许小姐。”
洪诗雨点头,又想起花子君未必知道许妙芸住院的事情,便低着头小声腼腆道:“许小姐这几天住院了,花老板若是找到了,派人送给我也是一样的。”
花子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