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但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身体本就是用最易燃的纸张做成,之前又被烧过一半,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存活的可能,只留下焦黑的灰烬。
“你们果然向着她。她都做了这种事了,为什么还要救她?”陈萋的声音咬牙切齿起来,有些凄然,“你们这样子对得起其他被奴役的纸人吗?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现在受苦的是我们,被强迫吞掉玻璃的是我们,被强迫听从她的命令的是我们,被浇冷水被罚站的都是我们!她那种人本来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吗?”
白简觉得头痛欲裂,勉力想把李然的尸体收集起来,梦想着把她复原。
可是她和那个画中的女人不同,被烧死,就是真的死了,连魂魄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但他也没有办法责怪李然。他不得不承认,从陈萋的角度来说,她做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从李然带着别人嘲讽她的身材开始,她和李然就已经势不两立,再加上后面李然在学校里做的这一出,仇怨只会越来越深。
甚至于李然刚刚的行为会让她在内的所有纸人一起为她陪葬。
她只会希望李然死得越惨越好。
如果他站在陈萋的位置上,可能早就几爪子挠死李然了。
可是看李然刚刚的反应,她明明还有可能悔改。也许再引导一下,她就会成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毕竟她现在还小,没有定性。火灾的危机已经完全解除了,大家都能够好好活下去,没必要赶尽杀绝。
“我们并不是想向着她,而是她对于我们来说有其他帮助,所以我们必须保护她。事情结束之后,她一定会受到她应得的惩罚,我相信这个惩罚会让你们满意。”牧流昀眼神死寂,脸色看起来比平常更加灰败,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魂魄。
白简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这件事给牧流昀的打击比给他的要大得多,他只是因为快成功的事情被人搅黄了而惋惜痛心,但牧流昀会真的在意李然和陈萋的感受,甚至会因此难过纠结。
他把李然的灰烬丢在一边,回来揽着牧流昀的肩,让他可以有个依靠:“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我们以后做好准备就行了。”
他转而又看向陈萋,脸色微沉:“还有你,小小年纪,遇到事就想到杀人。杀人可以解决问题吗?不是还有法律吗?其实还有很多更好的解决方式,你不一定要使用暴力。”
“她想杀了我,我杀了她有什么问题吗?”陈萋的声音突然提高,“你是想告诉我她还是个孩子,以后还有前途,希望我给她一次机会吗?她杀我的时候想过要给我留机会吗?你们总幻想着坏人会改邪归正,为什么不想想花时间保护一下无辜的人别让他们变坏?我告诉你,坏人就是坏人,她已经不可能悔改了,不要再做梦了!”
她望着天空,唇边扯开一道弧线:“让她再活下去,对曾经受她折磨的人,很不公平。”
“是我们来得太迟了。如果我们早点意识到,事情不会发生到这个地步。”牧流昀声音恳切,“但我也希望你可以相信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不需要把自己的未来也搭进去。”
“我不会后悔。”陈萋冷冷地道,“没有人可以保护我,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她的神色,就像是另一个纸人皇后。
牧流昀本来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头一歪,靠着白简的肩头晕了过去。
白简一时声音有点走调:“牧流昀?你醒醒?”
陈萋愣了一下,一下也有些慌张:“他、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白简Yin沉着一张脸,瞪向陈萋,“还不是为了救你们。”
“我不是故意的……”陈萋向后退了半步,冷汗瞬间爬满了背部。年轻男人的目光犹如丛林中潜伏的野兽,Yin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咬破人的喉咙。
“现在说这个有用吗?”他冷冷地看过去,一字一顿地道,“老实一点,等调查局的人来,我现在不想动手。”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只能掰李然寝宫里的宝石玩。陈萋就看着他手一收紧,看似坚硬的柱子立刻化成了一把齑粉,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之前的狂妄也收了起来。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杀不了你?我告诉你,我杀人受到的惩罚,可比你小多了。”白简目光缓缓移了过去,“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知道这么做除了发泄情绪以外,根本没有作用。”
其实都是屁话,要不是怕给牧流昀惹麻烦,按饕餮的性格是应该直接把讨猫厌的人类直接吃了的。
他只能按下心底的烦躁,跟陈萋解释:“如果每个人都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秩序全无,到时候你只会遇到更多的不公正。”
他又想起二十年前那场大战。
如果有更和平的解决方式,为什么不用呢?他完全不想回到那种肆意争斗的时候了。无休止的争斗终于有一天会抹杀掉生活中的其他乐趣。
他没再跟陈萋说话,只是等牧流昀的同事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