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瑶垂首答说,“回娘娘,彦儿刚睡着,臣妾有事要奏禀。”
都是事先说好的,宇文泓便点头道,“你说。”
静瑶道了声是,犹豫一下,而后道,“关于清晖园一事,臣妾明白或与陛下要册封臣妾有关,臣妾虽感念皇恩,但也自知鄙陋,配不上皇后之位,因此不如请陛下收回成命吧,臣妾自到陛下身边,常叫陛下与太后为难,实在罪孽深重,今日也斗胆自请出宫……”
这话叫太后很是意外,但更叫宇文泓着急起来,未等她说完就赶紧皱眉阻止,“这说的什么话?你好好的出宫做什么?眼看着孩子就要生了……”
却见静瑶连连摇头,忽然流下泪来,委屈道。“臣妾知道,只要没有臣妾在,陛下也不必搬去清晖园了,叫陛下与太后母子分离,臣妾实在无颜苟活……”
话未说完,又被宇文泓急忙阻拦,“这个当口谈什么生死?朕若没了你该怎么办?你不知道,朕除了你……”
“陛下!”
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太后一脸急切的阻拦道,“陛下要说什么?堂堂帝王金口玉言,凡事要三思!”
乖乖,再不阻拦,他岂不是要把那个秘密告诉李妙淳了?
这怎么成?一旦叫这女人知道皇帝非她不可,唯恐以后会难以把控啊!
好在她出声阻拦后,皇帝终于没再说下去,却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看向李妙淳,显得痛苦异常。
眼看着走到这一步,也实在无法了,皇帝要出宫,李妙淳又在此痛哭流涕,而眼看着,皇帝竟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
太后叹息一声,终于妥协道,“罢了罢了,不就是立后吗,哀家何时说不准了?陛下要立便立,哀家绝不插手!”
这话一出,只见两人都是微微一顿,却也不敢轻易松懈,宇文泓依然凉声道,“母后不必勉强,朕知道,你不喜欢阿淳,就算立了后,恐怕您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与其如此,又何苦强拉到一起?”
而静瑶呢,则依然是一副梨花带雨,委屈巴巴的样子。
太后咳了一声,道,“哀家何时说过不喜欢她?她接连为陛下绵延子嗣,如今后宫属她功劳最大,哀家为了这两个小皇孙,也同意立她为后!”
太后的声音响亮,字字清楚,眼见如此,宇文泓才终于肯罢休,点头道,“母后仁慈开明,乃子孙后代之福!”
太后嗯了一声,也明白这奉承话中不是没有讽刺,却也应了下来,面色不改。
宇文泓看向静瑶,静瑶也明白,戏已经唱完,成效也很明显。
他上前来搀扶她,口中道,“快起来,没得跪坏了身子。”
太后也忙在旁道,“说的是,以后切不可如此情绪起伏,没得连累孩子。”
静瑶擦了擦眼泪,立起身来后二人谢恩,“臣妾谢陛下,谢太后。”
太后暗自叹了口气,又问宇文泓,“陛下打算什么时候下旨?”
宇文泓答说,“礼部今早来报,说下月初六不错,朕打算就在那天降旨。”
太后自己盘算了一下,道,“那看来也不过几天的功夫了,可得叫尚宫局麻利准备……”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便又道,“哀家记得,怀恩候府的婚事也快到了?”
既是自己的娘家,静瑶便赶紧答说,“启禀太后,就在下月中。”
太后嗯了一声,又道,“听闻大理国今次来送嫁的排场不小?那正好,等他们喜事办完,正好一并进宫来参拜帝后。”
这老太太,眼见着昨日还激烈反对立她为后呢,现在就主动谈及此事来,且还以“帝后”来称呼他们……
静瑶佩服太后转变之快,同时稍稍思索,很快便明白了太后的用意。
太后大约还记着春日里向段家提亲却遭拒的仇呢,这是要想打段家人的脸?
她不禁暗觉好笑,太后还真是……
不过想来人家段家根本不在意此事,她便只是简单答道,“是。”
今日她与宇文泓一唱一和,已经取得了巨大成果,她现在顾不得理会别的,只急切想离开福宁宫,与他去无人处分享一下。
宇文泓则是心疼她又哭了一回,顿了顿,便假意问她说,“昨夜就没睡好,今早又如此,身子可还好?不如早些回去歇着,朕替你传个太医。”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太后赞同,太后抬手道,“赶紧回去找御医瞧瞧,眼看着也没剩几个月了,孩子在娘肚子里养得好,出来才壮实!”
静瑶道了声是,宇文泓便顺势同太后道,“那朕便先带她出去了,母后歇着。”
说着便与她出了福宁宫。
左右也不是头一回,他主动执起她的手,与她一道登上御辇,又将她送回了棠梨宫。
这么一来一回的功夫,彦儿的一场回笼觉睡晚,已经醒了,正同ru母咿咿呀呀的说话,问娘亲在哪里,却冷不防听见外面的通传。
从小便在宫廷中,几乎每日都听见这样的通传声,现在小人儿已经明白了,这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