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么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就真的妥协了……只是他没同意去住公司分派的员工宿舍,就怕他刚一躺下,那人便有理由将他彻底驱逐出去。
为了防止被釜底抽薪,他干脆什么也没带,抓着手机钱包就出了门,起先想着去李平朗那儿混几日,结果打了半天电话都无人接听,易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多想。
他自个儿都烦心得要死,哪还有Jing力去管别个,等抽完一包烟,易然打了辆车,决定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暂且住下,等那人消气了先。
出租车里的空调总带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易然吹得有些头晕,忙不迭将车窗打开,却被尾气糊了一脸。
“……”他是真的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遭这份罪。
难不成林渡给他下蛊了不成?
易然越想脸色越难看,司机以为他晕车了,还提醒一句不要吐到车上。
于是下车后心情更差了,恨不得有人找茬让他逮着理由揍一顿出气,易然Yin沉着脸来到前台,把身份证甩到桌上。
就一周,他想,一周之后他要还忍着,那他妈的就是孙子。
次日林渡照常起床,洗漱、穿戴……
他迷糊间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等到快要离家时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
易然打小在国外生活,不比寻常少爷那般十指不沾阳春水,手艺称不上多好,但填饱肚子总是没问题。那人总有晨跑的习惯,向来起得要比他早,等在小区里溜达完一圈了,满头大汗的回来,冲个凉出来,脖子上挂着毛巾,裸着水渍未干的上身,站在灶台前给锅里滋滋作响的鸡蛋翻面。
之后再丢两片吐司进去烤到焦黄,温上一杯牛nai,抓一把沙拉叶,简单粗暴。
因为林渡喜欢吃半熟的蛋,所以他会尽量掌控火候,有时候煎到完美了,还会跟献宝似的端上桌,喜滋滋的切给他看……
如今林渡吃着楼下便利店里的包子,表皮松软,内里的rou馅带汁,比易然那时常手抖放多了盐的鸡蛋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又喝了口咖啡,不加糖不加nai,苦得人舌根发麻。
林渡皱起眉头,突然觉得牛nai也挺好喝的,就算易然喜欢往里头添蜂蜜,说是对肠胃好……实际上就是单纯的嗜甜而已。
啧,想那么多做什么?总归是要忘记的……轻轻吐了口气,林渡低头发动车子。
等到了公司,易然的位置上还是空的,林渡看了眼手表,离规定时间还差十分钟左右……他早上有个例会,一般都是由助理来整合会议内容,平时为了锻炼都是让易然和小楼准备两份,有时候小楼不在,那么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那人头上。
在公式方面,那小子其实比看起来要靠谱的多,就是脾气不太好,说没两句不顺心就吹胡子瞪眼的,得多磨磨。
“林总?会议要开始了,您……”
“……嗯,我放一下东西,马上过来。”林渡这才发现自己走神,歉意的笑了笑。
等走到办公室前,门却自己开了,易然打着哈欠从里头出来,揉了揉眼睛,“嗯……开早会了吗?”
林渡与他撞了个照面,先是一惊,后又道:“你怎么在这里?”
易然眯了眯眼睛,刚想说话,被一把拉进屋里,林渡反身将门关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怎么有我办公室的钥匙。”
“我管楼晋要的。”易然耸了耸肩膀,“我说不给就揍他。”
“……”林渡噎了一下,“你要我办公室钥匙做什么?”
“我没地方去,你不让我回家,我这周就住这儿了。”易然理直气壮的扬起下巴,“除非你肯同意让我回去。”
“你那群狐朋狗友呢?”
“他们都不靠谱,关键时候鬼影都没一个……”其实是他自觉这事情丢脸,除了知根知底的李平朗外没联系别人,“反正你这儿什么都有。”
林渡皱起眉,他张了张嘴,最后却只得道:“开完会再跟你说。”
结果会议上林渡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者没有备注,只是一串孤零零的数字,林渡本想挂断,却不小心点到了接通。
“喂?”陈宇辉的声音从话筒另一边传来,易然就坐在林渡旁边,一听这声音脸都变了,林渡没让他再说第二个字,干脆利落的关了机。
原以为之前那事之后对方没脸再联系自己,加上手机是新换的,没有通话记录,林渡也就没刻意去拉黑……却不想那人的脸皮要比他想象的厚。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易然强忍着没发作,一回到办公室就跟点燃的二踢脚似的,“轰”地一声炸上了天——他一把扳过林渡的肩,声音里都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跟他还有联系?”
后者被攥的生疼,嘶了一声,“放手……你是脑子被门挤了吗?我会联系他?”
易然眯眼看着林渡一脸不悦,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松开力道,哼道:“我就知道是那傻逼缠着你……你等着,回头我就找人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