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指甲大小的花瓣贴到秋灿眼尾的小痣上,蓦地烙上轻吻,秋灿用眼尾觑他,眼角眉梢盈满悦色,笑得极开心。
裴清和被秋灿拉着双手绕圈,秋灿忽然腿软,他及时把人捞到怀里,那人开怀大笑,靠着他叫喊:「裴清和!裴清和,你好样的,竟敢把我当姑娘哄啊你!」
「呵嗯。」
「可我真开心,有人爱有人疼,真开心!裴清和,裴清和啊啊啊!」
裴清和笑着深吸口气,也抱着人学他喊:「秋灿!秋灿!」
「裴清和!」
「秋灿!」
「蠢死了你!」
「你才是!」
「可我喜欢!」
「喜欢什麽?」
「喜欢你啊,喜欢你,也喜欢你喜欢的我──裴清和,哈哈哈哈──」
两个人相拥笑成一团,傻瓜似的,也不怕被取笑rou麻,更羞耻的事都做过,也不在乎更蠢一些。
秋灿举起左腕说:「我知道你在里头藏的药。」
「哦?」裴清和心里讶异,不动声色问他:「所以?」
「你要是敢比我早走,我就把毒药吃了。」
「那里头的药不是给你的。只是以防万一放进去,许久没换,料想也失效了。」裴清和说的话半真半假,药效过期这话是假,他怕秋灿哪天闹脾气吞了毒药,那可是见血封喉,要命的毒。
「既然失效了你紧张什麽?」秋灿扬笑道:「逗你的,我哪这麽傻吃毒药。只是想跟你说,你没有事能瞒住我,我永远不害你。」
「我知道。」
秋灿哼哼笑了两声,默默去拉裴清和的手,乘了一艘开满卯花的小船,好像是座小雪山,远看又像糖霜糕点。
两人静静相望微笑,秋灿想起什麽似的又提起:「对了。夜里的老鼠就随牠们去,你一个一个杀,牠们还是会记恨的。」
秋灿跑回船里从医箱里拿了一盒东西,里头装的物品发出不少金属相击声,他对裴清和说:「这是我以前的吃饭家伙。以後不偷东西便用不到它们防身,今天把它们扔了,彻底改头换面。」
他讲完捧着盒子站到甲板前端,作势要扔掉,但就这样定住动作,裴清和过来拍他肩笑道:「别扔了吧。毕竟费了不少心血制的东西,留下作纪念也好。」
「真的可以麽?」秋灿回眸,眼睛泛着水光好像快哭的样子,看来相当舍不得这盒暗器跟私藏的利器。
「嗯,留下无妨。」
裴清和没讲的是在玄草堂地砖下、檐瓦间各种能想像得到或想不到的空间,都藏了他的兵器与剑。他自己舍不得扔,又有何立场要秋灿舍下呢。
「我睡觉时想到一事,其实我以前跟恶棍们混的时候,学会不少钓鱼的技巧,要是有天你不想当大夫了,我想我可以养你。呐,一整天都钓鱼,河海溪川我都钓过,还曾经到矶石熬过几天几夜,不怕的。这麽多年是一定生疏,可让我练练应该成,吃不完的还能拿去卖。你就在家当贤夫,打理家务,管管帐,我用多的钱给你买琴,闲暇时合奏娱乐,多好啊。」
裴清和听得一直微笑,没说好或不好,看起来是挺开心的,秋灿年纪比他小,他一直想照顾秋灿,但是对方有这份心,实际上也曾被照顾过,那感觉着实是温暖难忘。
「你哪来的闲钱买琴。」
「偷偷跟你说。我在别的地方有私藏财物,一直没别人知道,可我不再干盗贼,有机会就把它们都卖了,换笔钱做点小生意也是可以。」
「不喜欢玄草堂?」
秋灿微愣,想起邻里间的闲话和眼光,随即摇头扬笑道:「没有。我只是讲讲,随便想的。反正将来的事难讲,这些不过是一个可能性吧。」
这种时候裴清和的直觉见鬼的敏锐,开口就问:「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吭?什麽事,你说呢?我能有什麽事,哼呵呵。」
「秋灿。」
秋灿本来轻松笑着,後来摆出认真的表情望着裴清和,抱住对方说:「我可是什麽都给你了。你千万不能不要我。这话说来很见笑,可我是认真的。裴清和,我就只有你,你知道不?」
裴清和紧紧回拥,心疼道:「我知道。」
裴清和知道的不仅如此,他还晓得秋灿偷偷去钱庄存钱,用的是裴清和的名字,那庄票藏哪块砖哪块瓦,裴清和都心里有数。
尽管秋灿平日吃住用的都是裴清和的,乍看就像裴大夫在米缸养了只肥老鼠,但秋灿把所有攒来的财物全记在裴清和名下。
他还晓得秋灿默默记下他爱吃的饮食,有时跑去买,带回来就说是别人送的,其实是怕被他唠叨乱花钱。若要出门到外地出诊,秋灿一定前两天就帮裴清和薰衣物,缝补衣鞋,自己做乾粮,跑去寺庙求护身符再偷偷塞到他医箱跟行囊里。
他们都是孤独惯了的人,习惯没人照顾,更没学过怎样照顾人。裴清和还好一些,因为大夫的这层身份还懂得与人交际往来,秋灿却不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