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遇上我,不会让你有机会。」
厮磨了半日,严泓之才舍得让秋灿穿回衣裳,双双走出茶楼时已是黄昏时分,街市人chao早已散去,只剩还没红透的枫或半黄半绿的银杏,秋灿走过穿透墙壁月窗的曲折枝叶,严泓之跟在他後头。
「你还不走。」秋灿语气不悦。
严泓之在後头问:「你生气了?」
「废话。谁让你这样过火……」秋灿咋舌,步调比平常还慢,不光身子不太舒服,整个人都晕呼呼的,但他不想让严泓之觉得自己脆弱无用,挺直了腰杆往医馆走。
「你不跟我回去,还回那儿?」
「总得跟他们交代几句,何况我答应了要在这儿过中秋。你先走吧,我会跟上的。」
「一起走。」
秋灿倏地停下来,回头瞅他,严泓之面色沉静回望,唇间一个冷不防的柔软触感轻压上来,因为没想到秋灿会有此举动,严泓之有点茫然。
「呵。」秋灿微笑,伸手抚摸严泓之的脸颊,就像一个男人有点戏谑而又怜爱的抚摸一个女人那样。
严泓之不解回瞅,握住sao扰自己的手问:「做什麽?」
「漂亮的哥哥。」秋灿调侃道:「你是不是信不过我,非得跟我回绦草堂才成,我让你信不过?」
「我只是不放心。」
「为什麽?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都磨成这样子,你还有什麽不放心的?我若不肯,咬舌自尽我也敢,可我今天不是和你相处这麽久,我对你是什麽样的感觉你也不信?」
严泓之收歛目光有点愧色,揉着秋灿掌心低语:「你别恼我了。我信你就是。」
「那你先自己回去,就这样等我不成麽?」秋灿两手捧着严泓之的脸,又在他唇间啄了口,扬起俊朗好看的笑容说:「信我一回吧。」
「……嗯。我等你回来,秋灿,我对你是真的。」
秋灿的笑变得含蓄,不再露齿,在无人往来的巷里静静注视了严泓之好一会儿,严泓之竟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微微歪头想回吻秋灿,秋灿把他头扳正,慎重的给了一个浅吻。
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一回、两回,有点舍不得,令人心里发酸的滋味,他缓缓退开,严泓之受不了这样的诱惑而将他压在墙面辗磨唇瓣,秋灿并不反抗,任由对方索求。
严泓之还是怕秋灿禁不住一再折腾,硬生生压下欲望,替人把衣襟拉好,默默拥抱,两个人的心跳慢慢同步,他忽然很不安。
「要是你骗我……我……就再也不知道该相信什麽了。」
秋灿不愿认真回应这段话,他害怕自己心软,有点轻浮的回说:「你还不是老骗我,就像白梧习的事。」
「可他死了。」
「你晓得?」
「他暗地做什麽,我都知道。他的死是迟早的。」
这一刻秋灿恢复理智,感到有点可怕,原来严泓之早就算计好白梧习的下场,在利用白总管之余,也料想到这人不必自己亲手收拾,严泓之真是个城府深沉的男人,就不晓得自己是否也被算在某一局里。
尽管害怕,秋灿依然无法控制的被这男人吸引,逃到乏力,一度想死在这人手里,结束所有的挣扎和矛盾。
他送走严泓之,独自回绦草堂。夜幕低垂,秋灿急着找裴清和,见到那人坐在屋顶上吃柚子酥,也跟着飞檐上去,裴清和见到他就说:「他们自己都找伴去吃饼赏月,魏师叔今天不回来,蓝大夫带两个弟子去造访朋友,叶师弟也说有事晚点回来。你吃不吃?」
秋灿看了眼柚子酥,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单刀直入的要求道:「我们能不能今晚就走?」
「今晚?」裴清和挑眉,吸了口气再吁出,随口问:「你身上有股味儿。就算要走,先洗过澡再走。」
「好,我去洗。」
「我帮你烧水吧。」
秋灿正转头要跳下去,回头笑说:「何时这麽善解人意?」
「我无聊嘛。」裴清和哼笑,其实是看出秋灿满脸倦容,好像很疲惫的模样,却又提出要今晚离开,他想其中有某种缘故,而且多半跟龙霜城的城主有关。
别人的事情,裴清和并不打算多管,少年时他好奇心旺盛,而现在他只对自己在乎的事保有好奇,但是他直觉这事管了会没完没了,所以压下想探究的念头。
裴清和烧水给秋灿洗澡,烧完水就在浴室外喊了句:「洗完叫我,我先去收拾东西。」
这句话到他们俩准备离开,前後不超过一个时辰,裴清和留了讯息给绦草堂的人,还留了点钱当做是牵走医馆马儿的费用,那匹马养在後院,平常秋灿绝不接近马槽,这天却逼不得已要骑上牠。
裴清和把马牵出来,今夜月明星稀,枣红色的马在这样的月光下特别漂亮,他们从侧门走,裴清和俐落上了马背朝秋灿伸手,他发现秋灿盯着马首咽了口口水,笑道:「你怕牠,不敢骑马是不,放心好了,有我在,无论如何摔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