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还在洗手间没出来,姚金州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四十。
随易在口袋里摸纸巾,摸公交卡,摸钱。她今天穿了条浅色的直筒牛仔裤,短袖衫扎进了裤腰里,一头利落的短发,很Jing神。
但她人,心跳如鼓。摸钱摸了半天,装模作样的从肚子上的爱心口袋摸到左胸上的小口袋,再摸到牛仔裤后面的口袋这么热,他为什么不请她上车?
“你是叫小易。”姚金州突然开口,随易一下弯腰,眼睛亮晶晶的。
“姚警官你还记得我名字?”
姚金州点头,“当然记得。那位杨同学这么叫过你好几声。”
“哎,那天真是太感谢你们两位了,要不是你经过可就糟了,大离得中心区这么远姚警官你怎么会”
天幽幽蓝,白云飘啊飘,随易话赶话准备顺杆子爬,突然一下顿住,他并没有对她说过姓,也没说过他是警察。
姚金州似笑非笑,把她那碎成了蜘蛛屏的手机戳她眼前。
那手机被摔坏了,卡在高德地图搜索页面,页面上现着一目的地地址:市黄龙区同湖中路东大街555号。
那是市公安总局的具体地址,姚金州天天起早贪黑的地方,他倒着看也能认出这几个字来。
随易顿住两秒,接过手机,僵硬地直起身,抱着点他还没听出来的侥幸心理说道:
“我还以为今天肯定找不回这手机了,结果还是找着了只是碎个屏待会儿就可以修,现在又遇上你,我今天运气还是不错的啊,我把房钱给你。”
她手忙脚乱的又要去屁股后面那个口袋摸,姚金州手突然越过车窗伸了出来,食指拉开她前面左边的那个裤袋。
随易呼吸停住,她低下头,只看到一条健壮有力的男性手臂横在眼前,末尾处,两根食指和中指钻进她稍松的裤袋里。
直筒牛仔裤的裤袋柔软还很深,从胯骨一直到大腿根下方,在这过程中姚金州手指碰到她紧绷的大腿肌rou。
她心口颤着,觉得整个人跟这天气一样热了,还来不及多想,姚金州两根手指已经撤了回来,夹着几张毛爷爷。
“我没记错的话那天你也是把钱揣这口袋的?”
“什么?”随易从那口热乎劲儿中匆忙回过神来,但还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不到黄河不低头,“那肯定是您记错了。大半个月了”
她说了什么?
她当时压根儿就没把钱拿出来对吧?对的!硬着头皮补充:
“大半个月了我都不记得我当时带了钱的?”她哪里不记得,她连那天自己穿了什么袜子都记得。
当时她耍了个小花招,故意说回去再给,就是想要个联系方式,钱,他怎么看出她带了钱的?没看出来,对的,这是在试探,给她挖坑跳!不然怎么解释你自己有房钱还揣包里不给。
吓傻了,没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钱。
姚金州想起她刚刚那清脆的嗓音儿,跟那天发出的第二声如出一辙,不觉着她是被吓傻了,事实上他刚刚就是凭着声音把人认出来的。
姚金州“啧!”了声,俊脸冷下来,准备下点猛料让她撞撞墙。
“粉红色的体血衫,背面是一个卡通人物,红色的运动鞋,牛仔裤,比这条颜色稍深些,但也可能是晚上光线不足,另外”
另外随易脸上血色一寸寸上涌,姚金州手指敲着台面还在说:
“另外,膝盖上有个破洞,右边裤袋没东西,左边裤袋比今天稍鼓。”他把那几张五十一百的钞票重新塞回随易裤兜,轻轻嗤笑了声:“是买东西被找的一大沓零钱。哦,您刚刚把我喊的什么?女兆姚?”
“您拿警察证办手续的时候看见的”
姚金州话里带着压迫感,可明明随易才是那个居高临下俯视他的人。随易头皮一阵阵发麻,补充道:“我没看见你名字,要不你现在告诉我?”
“视力这么好,还没看到名”
随易觉得这辈子的脸皮都没了,她连话也不说了,抬起头,被彻底揭穿的面皮涨得通红,眼睛睁得大大的,对上了去洗手间回来了的女方相亲对象
一身刺绣长裙,略施粉黛,飘飘若仙,叫了声他名字。
姚金州,哦,原来他叫姚金州,随易泪珠子顺着汗水终于一起往下掉,瞪着相亲女方,相亲女方还对着她笑。姚金州也在说,嘲弄的语气。
“要不要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
“要。”声音轻飘飘的,下辈子的面皮也没了。
相亲女方上车,姚金州报了串数字,随易又把下下辈子的面皮又用了:“最后两个问题,房钱多少我还没给?跟你一起的黎警官什么名字”
姚金州点了火准备离开,听到最后一问心里微微一惊,但也没多想,他自身心理素质在这儿,八风不动给随易留了一撮傲慢的尾气。
空气中,“去问那位杨同学,黎明。”这句话的余音缭缭绕绕钻进随易耳朵里,她踢了踢腿,心里不知怎么个难受法。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