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叁拾伍.冲突</h1>
连着几日的大雪终于停了,拨云见日,阳光撒在雪地上,如同散落了一地的碎银。
阿焕指挥着几个太监将门前的雪扫尽,插着腰长出口气:“真是累死人了,让我好好缓缓......”
下面握着扫把的一个小太监回道:“阿焕姑娘只管喊,却不出力,有什么可累的?”
“喊也很费力啊。不过好在你们比较听话,不然可真要了我的命了。”
看他们一唱一和的,我坐在窗后,裹着层毯子吃吃地笑。
近来虽然天冷,心情却越来越好,手里抱着一袋糖,一颗接一颗往嘴里送。
午醒过后去了宁寿宫,皇后娘娘有关于冬至节的宫宴事宜要与各宫嫔妃商议,我依旧持以前那般态度,只是听着,不多加置喙。
说着说着,皇后忽然止住,环顾四周,问:“贞贵妃和佟佳贵人呢?怎么不见来?”
有嫔妃回道:“贞贵妃说身体不适,要在宫中歇息。”
“那佟佳贵人呢?这已过去一个多月,就算是小产,也该缓好身子了吧?”
“......”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吭声。
佟佳贵人自没了孩子以后,整日郁郁寡欢,独自闷在自己宫中,算下来,也一个月没见到她了。
“罢了,一个个愈发不守规矩,就随她们去吧。今日就到这里,本宫也乏了,都散了吧。”
皇后起身迈步朝门外走去,挥着手里的丝帕,扶着丫鬟走了出去。
我也跟着起身,走到门外去,出了这宁寿宫的门。
来的时候乘的轿辇,回的时候换做步行,跨过一道宫门,远远听到前方有一阵喧闹声,拐了个弯,就看到我的宫苑前有几人围着,吵吵嚷嚷,似是起了纷争。
我顰起眉,稍微加快了些步子。
走近了,才看清了为首的人,正是称病的贞贵妃。
而跪在她面前,低着头的,是没有跟去宁寿宫,留在宫中打点的阿焕。
“住手!”
此时贞贵妃正扬起手要打她,被我这么一喊,停了停,随后转向我,笑道:“虞贵妃娘娘,您可算来了,您不在的时候,可是没见到这婢子演绎出的一片主仆情深啊。”
跪在地上的阿焕怔了怔,抬起头,失神地看向我。
看到她高高肿起的脸颊,嘴角流出的血,我心揪得痛,却还强撑着保持理智,问跪在另一边的婢子:“蓝儿,出什么事了?”
蓝儿缩着脖子,怯怯地看了眼贞贵妃,嘴唇蠕动着:“贞贵妃娘娘说,我们宫中,有人偷了她的东西......”
“偷东西?偷了什么?有什么凭证?”
“偷了一柄御赐的玉梳。”
“凭证何在?”
“无凭......也无证......”
“那为何责罚阿焕?”
“她以上犯下!顶撞我们娘娘!”贞贵妃旁边的丫鬟抢道,高昂着头,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我瞪着那丫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偷盗御赐之物,还这般理直气壮?”贞贵妃出声道,“不愧是兵马大将军的女儿,不知比那懿妃强了多少倍。不过偷了就是偷了,那日你宫中一名小婢来送布匹,随后桌上的玉梳就不见了,你说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谁?”
“口说无凭,如何让人信服?”我质问道。
“既然说没有,那又为什么不让人进去,搜搜看是否有本宫失窃的东西?”
我朝前走了几步,迎上她,眯了眯眼,皮笑rou不笑地道:“此处是本宫的宫苑,岂能容一些阿猫阿狗随便乱闯?贵妃娘娘,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虽未晋封,就已权同副后,就能够在这后宫中肆意妄为了?”
贞贵妃的眼瞬间红了,目眦欲裂,扬手就要打我:“你管谁叫阿猫阿狗?!”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使足了力气:“怎么,还要对我动手?果然,就是你在我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我还没去找你算帐,你就自己找上门了。”
“谁知你怀的是什么野杂种,你那月就侍寝了一次,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有了!”
心中的怒火猛地就烧了起来,我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扇了过去。
那一记耳光打得又重又响亮,打得她完全措手不及,原地懵了一阵,喃喃着:“你敢打我......”
我怒道:“我怎么不敢打你?侮辱皇嗣,挨这一耳光都是轻的。”
“你这疯女人,我爹娘都从来没有打过我!”
“少拿你那套家中带来的毛病欺压别人!”我甩开她的手腕,将她摔了个趔趄,“你以为我平时不与你争,就是怕了你?既然你有心害我,那我也不可能容忍你,让你欺负到我头上来。”
说罢,我再没多看她一眼,转身朝阿焕那边走去。
阿焕还跪在地上,几缕头发垂下来,脸上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