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问道:“萧素寒,我们离开蕲州到现在有多少日子了?”
萧素寒认真盘算了片刻道:“已有月余了。”
“蕲州那晚,我向几位武林前辈许了三月之期,除去回程的时间,我们所剩之日也不过半月了吧。”
萧素寒正要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你想干什么?”他一把抓住边旭的手,“就算杀不了神秘客,你也犯不着真的回去任他们处置啊。”
边旭苦笑着摇头:“师父说过,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信义二字,若是胡乱背诺,我边旭成什么人了。”
萧素寒重重“唉”了一声:“你这人真是死脑筋,也罢也罢,大不了我请父亲出山,劝劝那几个老头子,最好是他们能相信我的话,大伙一起杀到塞外,端了那神秘客的老巢。”
他这话显得十分底气不足,且不说萧庄主肯不肯帮这个忙,只说那些各个明哲保身的武林名宿们,谁都不会为了个毛头小子的一番话闹出那么大动静来。
边旭倒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忽然问道:“说起来,那日千山老人为何称你为九郎?”
萧素寒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微微一怔,而后才解释道:“曾祖当年名扬天下,有个别号叫做六郎,祖父年少时也因剑法Jing绝著称,便被称作七郎……”他说到这,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所以我儿时便被世交叔伯们戏称作九郎,只是个亲近之人所知道的ru名而已。”
他也知道自己在剑术上的造诣完全比不上曾祖、祖父和父亲,所以袭承了这个别号只觉心虚,更是有几分尴尬。然而边旭却并没有取笑他的意思,只是低头喃喃重复了一声:“九郎。”
第17章
接下来的时日,边旭一直对着那刀谱琢磨,萧素寒却是闲来无事翻遍了整个潭底石洞。这里与传闻中的风狼巢xue不尽相同,并没有什么从各门派搜刮来的武学典籍,陈旧的空书架上只零零落落散着些不知名的武功残本,还有一本风狼头领的手记。
那位头领字迹潦草,能看出是个武夫出身,他所记的也不过是些身边之事。萧素寒翻书总爱径直翻到末页,只见那上面写着某年某日,与教众议定大事,从此各奔东西,世间再无风狼。此人为何要散尽手下这么个偌大组织,萧素寒琢磨了一会,很是猜不透,只好继续向前翻去,而后看到了更多细微末节。原来这库中真的藏有过各派典籍,但是大多被这头领一一归还了各派,剩余的都已追寻不到出自何门何派。这头领絮絮叨叨地记道,余下十数本不知来路,多为Yin狠诡谲之流,冒然修习于人于己皆有损伤。
萧素寒看到这,心头不由烦躁,暗道这人写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一把火将这些烧了不就完了。虽然他对这头领行事很不赞赏,但是碍于无聊,还是继续翻完了这本手记,翻到再前面一些,神色忽然就凝固住了,他细细想了许久,忽然站起身走出石洞,急急去寻边旭。
他在水潭边环视了一圈,却无边旭的踪影,再一抬眼,才瞧见那西面石阵附近有个人影,等到走近一看,正是边旭执着一杆枯枝,不知在那低头沉思些什么。
“边旭,”萧素寒喊了他一声,“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边旭抬头见了他,轻轻抬了抬眉毛道:“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东西给你看。”
萧素寒见他手中除了那杆枯枝什么都没有,不由得奇怪:“什么东西?”
边旭微微一笑:“等一会。”
萧素寒心里正在着急,也不知他卖得什么关子,只好抱着手在那没好气地等着。
过了一会边旭道:“来了。”
萧素寒向他指的方向张望过去,只见远处尘沙飞扬,这是沙漠里常有的气候,狂风刮来时卷着漫天黄沙,常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这样一场风沙过去,能把沙漠里人和骆驼的脚印都掩埋干净。
边旭轻轻一纵便跃到附近那巨石顶上,他低头向着萧素寒笑了笑:“风沙来了,还不把头脸捂上。”
萧素寒暗道这人多半是有病,脸都捂上了还给我看什么东西。
边旭看出他神色间的不满,却不多解释,只自己闭上了眼睛。那风沙转眼就到,铺天盖地刮了过来,过了许久才平息过去,萧素寒扒拉下遮住头脸的衣袍,还是免不了吐了两口沙子:“咳咳,边大侠,到底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
边旭手中仍然执着那柄枯枝,并不回答,只低头向他笑了笑。
萧素寒觉得有些不对,也纵身跃上了那块巨石,而后便吃了一惊,只见巨石上早已覆满黄沙,只有边旭周遭十几尺内干干净净,竟连一粒沙子也看不见。
“这……这是……”萧素寒知道他多半是以极快的剑法将方才所有的飞沙挡了出去,然而世间怎么会有这种剑法,况且他手中甚至都没有一柄剑,只有一杆枯枝而已。
边旭瞧出他的愕然,低声解释道:“这就是逐影刀。”
萧素寒怔怔看着他,半天才惊叹出声:“逐影刀,天月剑,你真的把它们融合到了一处么?边旭,你果真是个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