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到了妻子的幻象,一时有些不忍心,想要拉他起来,边旭却推开了他,他低声道:“不,晚晴已经不在了,师父也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
他兀自呢喃了片刻,忽然神色痛苦地按住胸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萧素寒吃了一惊,忙道:“你怎么了?”
“萧少庄主……”边旭仿佛此时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妨事,不过是岔了内息,我自己运功调息片刻就好。”
见他这样,萧素寒自然不好再责备他被无音琴所摄的事,想了想才道:“为什么洞庭仙会在神鹰堡出现?”
边旭沉默了片刻才道:“她本就是神鹰堡的大小姐。”
“什么?”萧素寒一怔,“那她与你妻子……”
边旭轻声叹道:“她是晚晴的姐姐,当年神鹰堡惨遭灭门,ru母带着她们从地道逃到了我师父那里。后来她被送到妙音师太门下,晚晴那时尚在襁褓,不堪跋涉,师父便自己抚养她长大。”
萧素寒没料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公案,怔了怔才道:“我方才瞧她对你很是一往情深。”
边旭摇头苦笑:“她总说若是当初送走的是晚晴,留下的是她,我娶的一定是她而不是晚晴。可是……”他忆起旧事,眉宇间又浮现起痛苦之色,“可是晚晴就是晚晴,除了晚晴我怎会再喜欢别人。”
萧素寒见他气息渐乱,生怕他再吐血,忙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先定心调息才是。”
待边旭闭目凝神打坐的时候,他缓步走到一旁,从袖中取出一支Jing致短箭,拔开信引,只听一声尖锐轻响,那短箭冲天而起,火光四射,映在半空中十分显目,隐约是支梅花式样。
等边旭调息完毕,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萧素寒在他身边百无聊赖地待着,又不敢走远,怕那洞庭仙冲开xue道追下山来。
这座山林古木森森,流淌的溪水声中夹杂着几声虫鸣,交织在一处倒有些奇妙的禅意,萧素寒正坐着那里出神,眼前忽然一闪,似是一点萤火,紧接着星星点点从那森然的古木中飘然而至,在他脚边的小溪旁徘徊不去。
萧素寒儿时在山庄的后园里也见过零星几只萤火虫,却从未见过这么一大群,闪烁不定地将他包围着。他正想伸手捏住一只,忽然一抹银光从他身侧掠过,那是边旭的剑,萧素寒正不知他为何出剑,却又见他剑势和缓,显然使的不是天月剑法。只见他剑锋从点点流萤边划过,带着一股无形气流,引得那群流萤随着他的剑波流转。月影斑驳下,这青年剑客长剑舞动,剑锋萤光流泻,身影轻灵飘逸,真如谪仙一般。
萧素寒不自觉看得呆了,直到那群萤火虫慢慢飞走才回过神来,向边旭问道:“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这么有趣。”
边旭一面还剑入鞘一面摇头:“这套剑法毫无伤人之力,只能耍来游戏罢了,是我年少无聊时自创的,没有名字。”
萧素寒笑了笑:“虽不能伤人,但拿来消遣倒是极好,我给你这剑法起个名字,不如就叫流萤剑。”
边旭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也好。”
萧素寒见他内息平静之后,又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样子,不由得起了心思,想逗他一番,故意道:“方才你被无音琴摄去神智之后,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边旭冷冷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不知道。”
“那女人诱了你过去,还轻薄你呢。”萧素寒说完,本以为边旭会面露窘迫,谁知道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似乎全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不记得了?”萧素寒不死心地向边旭走近,一把抱住他道,“她像这样揽着你脖子,娇滴滴地叫你旭哥,你都不记得了?”
边旭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胸前的萧素寒,微微皱了皱眉:“萧少庄主,你再这样耽搁,我们今晚又要在山间露宿了。”
萧素寒见他始终那副面孔,不由得大失所望,松开手道:“别急,再等一会。”
“等什么?”
他这话问完没多久,就已知道了答案,只见山路上蜿蜒而上一长串举着火把的人马,火光冲天,照得山路上宛如白昼,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些人马皆是穿着落梅山庄的服色。
等他们到了近前,那些青年侍卫纷纷下马,黑压压地在萧素寒面前跪下道:“少爷,属下们来迟了。”
只有一个侍卫站在那里,非但没跪,反而上前来对着萧素寒厉声道:“你这些天跑到哪去了,知不知道我们几乎要把整块南阳地界翻个底朝天了!”
萧素寒倒也没露出被冒犯的神色,只皱了脸道:“老高,我这些天险些死了好几次呢!”
这侍卫叫做高羽,自小便与萧素寒一起长大,两人名为主仆,实则亲如手足,萧素寒自是不会对他摆什么少爷架子,只好先道了两句惨。果然高羽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了,上前揽过他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你受伤了吗?”
萧素寒更加显得有气无力,半靠在他身上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先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