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道:“顾先生,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做错事的人竟是表现的比生气的人还要理直气壮。
顾闲反而笑了,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笑的:“九公子的流云飞袖使得不错。”
“那是当然。”宫九仿佛没有听懂顾闲的言下之意,傲然道:“我只要练上三天,就比他练了三年还要好。”
这个他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顾闲淡淡道:“楚先生他们已经离开了。现下还在蝙蝠岛上的除了我们,还有原随云和金灵芝,以及原本就住在蝙蝠岛上的那群姑娘。这些油灯和蜡烛原本都是船上的,楚先生特意留了一些给我们——话虽如此,用得上这些东西的也只有你我两个人而已,省着些用,大约可以用到离开的时候。”
宫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顾闲的脸色,嗯了一声。
他并不急着回到中原,也不关心这里的东西究竟够不够用,他想了想,转移话题道:“你已经知道原随云就是蝙蝠公子了?”
顾闲道:“我知道。”
宫九饶有兴趣道:“那不知顾先生有何感想?”
顾闲笑了。
“我没有什么感想,只是这几天不大想与他说话而已。”
宫九闻言颇为失望,他不愉道:“只是这样?”
顾闲点点头:“只是这样。”
他转过身,冷漠道:“我去给你热一下饭菜,顺便告诉他们你已经醒了。”
顾闲走到半途,又停下来,回头叮嘱道:“穿衣服。”
宫九:“…………”
他看了眼床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一看就是顾闲给他收拾的,他原本穿着的那身黑衣也不知被扔到了哪里,宫九拿起叠好的衣服,觉得这绸缎上仿佛还残留着顾闲的气息。
他轻轻哼了一声。
果然还是白色顺眼些。
等到宫九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梳洗一番,又对着屋里多出来的铜镜将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好时,终于有人敲响了石门。
笃,笃,笃。
这是原随云敲门的习惯。
“进。”
下一刻,厚重的石门被推开,外面的原随云一身青衣,清俊如竹,宫九忍不住扯起嘴角,调侃道:“看来蝙蝠公子的确已经死了。”
原随云莞尔道:“托九公子的福。”
他走进来,坐到顾闲方才一直坐着看书的椅子上。
宫九看了他一眼,道:“楚留香认定了你就是蝙蝠公子,他那样的人,可不会轻易被你骗过去。”
原随云气定神闲道:“他的确没有被我骗过去,可那又如何?他现在没有证据,以后更不会有。”
宫九道:“枯梅大师就是最好的人证,你有没有杀了她?”
“没有必要。”原随云道:“因为她永远不会说出来。”
宫九嗤笑道:“你倒是很有自信。”
原随云道:“倒也不是自信与否的问题。她喜欢的瞎子已经跟蝙蝠公子一起永远沉进了大海里,只是一个死去的故人而已,她又有什么好提的呢。”
宫九感兴趣道:“哦?”
原随云笑道:“她喜欢的只是瞎子。”
他相信宫九可以听懂他的意思,而宫九也确实听懂了。
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女人,当然会觉得只有瞎子才会爱上她,而治好了眼睛的原随云,显然已不再是个瞎子了。
宫九叹道:“既然如此,她也不该来蝙蝠岛帮你的忙。”
原随云问:“九公子难道不知道昔日的铁仙姑是何等有情有义的女人么?”
“可惜遇人不淑。”
原随云道:“不错,她的确是遇人不淑。”
他说着这样的话,却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会让华山派太过为难她。”
宫九不以为意道:“家丑不外扬,枯梅大师监守自盗的丑事,华山派怕是巴不得隐瞒的更深些。”
原随云不愿意再谈枯梅大师,而是正色道:“丁枫已经将蝙蝠岛的一半财富和收录的所有秘密交给了你。如今事情已经完成,就差最后一个条件了,请吧,九公子。”
宫九笑了。
他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石门,压低了声音道:“最后一个条件,告诉我顾闲的秘密——我要听全部。”
…………
……
顾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件很令他头痛的问题。
——清醒的宫九永远比他以为的要难缠很多。
他一手执着盏灯笼,冷冷道:“我去睡其他的房间。”
宫九堵着门寸步不让:“其他的房间也不知有多少人睡过,顾先生难道愿意睡在别人曾经被翻红浪的床上么?”
顾闲:“…………”
顾闲道:“这里或许也有别人睡过。”
话虽如此,但以宫九挑剔的性格,原随云多半是不会让他住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