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进了药铺后面。
原随云早已到了。
顾闲掀开帘子进来时,屋里的另外两个人立刻起身相迎,一男一女,看模样都很是年轻。
男人英俊斯文,女人妩媚动人,顾闲一眼便看出这两个人都是内功极高的武林高手,只因只有武功境界到达一定程度的高手才会有这样一双神光十足的眼睛。
女人的脸很苍白,眉宇间带着三分病容,娇小的身子柔弱无骨,唯有一双眼睛,明如秋水,神采奕奕,顾闲立刻就明白了这二人之中谁才是求医的病人。
男人一拱手,对顾闲道:“在下李玉函,贱内柳无眉,见过顾神医。”
柳无眉亦是行了一礼。
顾闲温声道:“当不起一句神医,要看病的可是这位夫人?”
柳无眉点了点头:“是。”
顾闲便做了一个请她落座的手势,李玉函极有眼色的给顾闲让出了位置,柳无眉顺势坐回榻上,会意的伸出了一只细白的皓腕,放在矮几上。
顾闲将手指搭在了柳无眉的手腕上。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尤其是李玉函和柳无眉,在顾闲的手指搭上去的那一刹那,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晴朗环顾一圈屋子,然后轻手轻脚的坐到了原随云身边。
原随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细细诊了半晌,顾闲才收回手,道:“发作时是什么样的症状?”
回答这个问题的却是李玉函:“浑身疼痛难忍,且越来越严重。”
顾闲挑眉:“只是这样?”
李玉函眉头皱起,沉声道:“那已不是人可以承受的痛苦了,她……她时常痛晕过去,又被疼痛折磨致醒。”
顾闲思考了半晌,道:“我想知道中毒的详细过程,以及毒物的源头,若是二位信得过在下,还请将事情如实告知。”
柳无眉苦笑道:“顾大夫是原少庄主的朋友,自然没有什么信不得的。”
她回头看了李玉函一眼,李玉函回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他们互相看着彼此,同时点了点头。
柳无眉开始讲述起了当年发生的一切。
“我曾经的名字不叫柳无眉,而是无忆,柳无眉这个名字,是我遇见我的丈夫之后才改的。我的师父……她是石观音。”
石观音,竟然又是石观音!
顾闲脸色微沉。
“她有很多门徒,最亲近的徒弟却只有两个,一个叫无思,一个叫无忆。无思她长的很美,很美很美,越是长大,她就越是像一朵空谷幽兰,连我一个女人见了都几乎要沉醉过去。”
柳无眉纤细的手指猛然绞紧。
她道:“所以石观音毁了她的容。”
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似乎陷在极大的恐惧和愤怒之中:“我很怕,非常怕,哪怕她告诉我她绝不会毁我的容,我也还是觉得怕。有一日,她喝的酩酊大醉时,向我吐露了一个秘密——是她杀了无思的父母,让无思成为了孤儿,因为,因为她要收无思为徒。”
只是为了收一个孩子为徒,便狠心杀了孩子的父母,这是何等的狠毒与残忍?
有人悄悄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晴朗。
顾闲轻轻瞪了晴朗一眼,晴朗赶紧捂住嘴巴,惭愧的表示自己不会再出声了。
柳无眉继续道:“于是我便向她询问我的身世,她却只说我和无思不一样,我一开始便是弃婴,连她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她微微冷笑,“这话我当然是不信的。”
“我开始感到恐惧,我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亲近她,做她的好徒弟了,我费尽心思,说服她让我离开西域,放我到中原去,后来我真的成功了,她答应放我去中原!”
“可是,就在临行前的那天晚上,她拉着我喝了最后一次酒,就是那一次,就是那一次——!!”
顾闲蹙眉道:“给你下了毒,是么?”
柳无眉恨声道:“是,我还未走出五百里,就觉得腹痛如绞,就好像有条极小的毒蛇在钻我的肠子。我知道,一定是她,她等着我爬回去,跪在她面前求她饶了我,她料定了我一定会回去!”
顾闲叹息道:“可你没有回去。”
“我没有。”
顾闲笃定道:“你服用了罂粟。”
“不错!罂粟提炼出的白色粉末可以让我忘记疼痛!这是石观音控制男人的武器,我对她早有防备,便趁着她不注意拿了一些。可是……可是最近的疼痛越来越厉害,罂粟也渐渐不够用了,无论我怎么加大药量,我都没有办法摆脱那样的疼痛。”
她的眼中似乎有了泪意,那是充满了憎恨的眼泪。
“我几乎……已经走投无路。”
她猛然抬起头:“顾大夫,你能治好原少庄主的眼睛,这已说明了你比江湖上所有的大夫都要厉害,你一定能解我的毒,是不是?!”
顾闲点了点头:“我可以解你的毒。”
柳无眉闻言大喜过望,几乎要瘫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