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点了点头,并不介意宫九的态度,顾闲却忽然越过陆小凤,蹲下身准确的握住了石秀云的手腕。
“……她中了毒。”
花满楼又点了点头。
顾闲道:“你松开她,让她躺平,好让我给她施针。”
花满楼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有些迟疑道:“她已经死了。”
顾闲也是一怔,“你是不是给她吃了我的解毒丹?”
“是。”
顾闲皱起了眉毛,他头一次对花满楼表现出生气的样子:“那你为什么还会觉得她死了?”
花满楼先是愕然,随后便是狂喜。
“她没死?”
“没有。”
花满楼二话不说,立刻将石秀云放了下来,让她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躺平。人命关天,顾闲干脆利落的解开了石秀云的衣带,指间已经多出了数枚金针。
陆小凤干咳一声,立刻移开了视线,不让自己的眼睛继续盯着女孩子家的胸脯看,他虽然是个浪子,却还没有堕落到会趁人之危的地步。
他一手抓着上官飞燕,把她按到了一旁的酒桌边,宫九亦是自觉的回避,坐到凳子上,默契的让出那边的地方,好让顾闲放开手脚为石秀云医治。
上官飞燕的俏脸已经惨白一片,她看着陆小凤,陆小凤也看着她。
一片诡异的沉默后,陆小凤忽然笑了一下。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像一个傻子?”
花满楼的脸色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难看了,他甚至还觉得欣喜,因为石秀云没有死,顾闲赶来的时机实在是恰到好处,他虽然从未领教过顾闲的医术,却也莫名的觉得安心。
于是他站起来,也走到了陆小凤那边。
花满楼听了陆小凤的这句话,诧异道:“何出此言?”
陆小凤沉默了片刻,反问道:“花满楼,你确定她是上官飞燕?”
花满楼毫不犹豫道:“当然。”
陆小凤苦笑道:“我相信你,如果连你都信不得,这世上就没有我可以信任的东西了。”
花满楼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他的神色也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宫九冷冷道:“因为这位飞燕姑娘不仅过的很好,长的还很像一个人。”
花满楼问:“像谁?”
陆小凤道:“上官丹凤。”
花满楼蹙眉道:“她们之间本就有血缘关系,长得像一些也理所当然。”
陆小凤叹道:“她们不是长得像,是长的一模一样。”
花满楼愣住了。
他从来不是个蠢才,他已经明白了陆小凤话中有话,也听懂了陆小凤想要表达的东西。
他的心中满是愕然!
宫九的嘴角勾出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道:“上官飞燕长了一张上官丹凤的脸,这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眼前这个人是上官飞燕,却拥有一张上官丹凤的脸,那她究竟是上官飞燕,还是上官丹凤?
亦或者,两者皆是?
陆小凤沉着脸,对花满楼解释道:“我追出去之后就遇上了他们两个,他们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往那个方向逃出来,我们也确信没有人能在我和西门吹雪眼皮子底下逃的那样快——唯一的解释就是射出毒针的人并没有逃跑,所以我们回来了。”
他看着上官飞燕,亦或者是上官丹凤,一字一句,慢慢道:“是你伤了孙秀青和石秀云。却不知那毒针究竟是上官雪儿口中的飞凤针,还是上官飞燕的……飞燕针?”
上官飞燕嘴唇蠕动,她看看陆小凤,看看花满楼,又看看宫九,似乎还在试图寻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这一切都太猝不及防,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不,她不可以功亏一篑……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在等她开口,宫九却在这时出声了。
他冷笑道:“无论什么样的解释都是谎言,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想听她做解释?”
陆小凤苦笑一声,不得不承认道:“你说得对。”
宫九转向上官飞燕:“你有没有解药?”
——解药,自然是指那毒针的解药。
上官飞燕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无妨。”宫九笑了:“等石秀云清醒过来了,总会告诉我们你宁愿杀人灭口也要隐瞒的消息。”
他完全相信顾闲可以救回石秀云,对上官飞燕便也显得没那么看重——自然,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宫九手里掌握的消息远比陆小凤等人要多的多,他其实并不是很需要从上官飞燕或石秀云嘴里挖出什么。
陆小凤眉头一跳,露出了正在深思的表情。
“什么消息?”
宫九傲慢道:“你为什么不仔细想一想,她为什么会想要杀人灭口?”
一语点醒梦中人。
陆小凤一怔:“她要杀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