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
顾闲头也不抬,只是答道:“你要是不带着这些古籍来,我可是要把你赶出去的,哪里还能让你在我的院子里抚琴?”
青衣公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两分。
“原来顾神医也是这样有脾气的一个人。”
“我的确姓顾,”顾闲勾了勾嘴角:“不过神医还是免了罢。”
青衣公子煞有其事的反驳道:“只要我往江湖里放出我已复明的消息,明天你就能变成名满江湖的神医了。你信不信?”
顾闲当然信。
他走上前,站到青衣公子身前,像以前就做过的那样伸出手,轻轻捧起了青衣公子的脸,那人也配合的仰起脸,让顾闲查看自己的一双眼睛。
良久,顾闲松了手,他自然的坐到青衣公子对面,开口询问:“你自己感觉如何?”
“很好。”
青衣公子的回答没有一点迟疑:“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好过了。”
顾闲又问:“能看清我么?”
青衣公子答道:“勉勉强强。”
顾闲思索道:“恢复的不错,不过怕是也只能恢复到这种程度了。”
青衣公子闻言也不觉得沮丧,他耸了耸肩膀,笑着道:“我知道。”
他的心情很好,自失明多年的眼睛终于有了起色之后,他每一次见到顾闲时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顾闲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真切的惋惜。
“若有我大师兄亲自出手,你的眼睛或许就可以彻底复明,到底还是我医术不Jing的错。”
他这感慨情真意切,青衣公子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你可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能把我治的更好,我或许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顾闲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只是道:“你就算把大周翻个底朝天,也绝对找不出我大师兄来。”
所幸青衣公子也没有真的将这番话放在心上,他乐观的道:“至少我还可以看到阳光,看到朋友的轮廓,还有我这身衣裳的颜色……这已经比之前的十几年好了百倍千倍,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虚抓了一把,仿佛抓住了几缕阳光。
他的声音里透着真切的愉悦:“复明之前我几乎都要忘记了阳光的颜色……刚睁开眼睛的那天,我甚至认不出我的床顶是什么颜色,只因我已经太久没有看过它们了。”
顾闲叹息道:“你能这样想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他又嘱咐道:“记得每隔一段时间施针一次,汤药也不要停了,都按着我说的来。虽然不能让你痊愈,但我们至少要保证你的眼睛这辈子都不会再恶化。”
青衣公子欣然点头,“我记得了。”
天空上盘旋许久的鹰终于耗光了耐心,它俯冲下来,落在了石桌上特意为它放置的架子上,弄出不小的动静来。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过庭院里的两个男人,它扑腾着翅膀叫了两声。
青衣公子给它顺了顺毛,“这是饿了?”
顾闲也逗弄着这只已经与他十分熟悉的“鹰兄”,提议道:“你不如去跟晴朗讨些吃的。”
那只鹰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看了一眼顾闲,便拍打着翅膀飞进了晴朗的窗户里,不一会儿,晴朗惊讶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随云哥哥,它飞进来哩!”
原随云道:“你随便喂它些吃的吧。”
晴朗便在房间里高兴的唉了一声。
顾闲低声道:“每次让她做点功课以外的事情,她都高兴的不得了。”
原随云也低声笑了起来。
“那就让她多高兴一会儿吧。”
春日的午后,能与朋友抚琴闲谈,实在是人生中的一桩美事,原随云看着布置淡雅,此时却凌乱的晒着十几本古籍的院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其实也不必急着晒书的。”
他送给顾闲的古籍保存的都很妥善,就算不拿出来晒也完全没有问题。
顾闲却只是道:“用来打发时间而已。你不知道,这半闲居里的书已经不知道被我来来回回整理了多少回了。”
似乎是因为名字里带了个闲字,顾闲在万花谷时便是个人如其名的闲人,别的弟子还能帮谷里的前辈们抄抄书,顾闲却从来都是被抄书大队排挤在外的,只能自己找点小事打发时间。
学医、练武、帮师兄妹晒晒药、晒晒书,或是找人下一盘棋,从早饭后一直下到太阳落山……在正式踏入江湖之前的几年,顾闲都是这样过来的。
原随云撑着额头问:“在想什么?”
顾闲回过神,答道:“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而已。”
原随云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这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既然原随云想听,顾闲也很愿意久违的提一提过去的事情。
顾闲道:“从前在万花谷时,姐姐聪明伶俐,又十分懂事,还写的一手好字,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