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她算什么天才。
这样的人是她的儿子,原本应该叫姬飞花高兴的,现在却成了她的心病。
姬飞花眼底压着Yin冷的怒火,她年少的时候最是张扬肆意,接任族长后慢慢变得喜怒不显,很多时候,却越是生气反而越平静。
只有面对这个叫她一面觉得骄傲满意,一面又麻烦难懂的儿子时,姬飞花才有几分少年时的暴躁脾性。
她是第一次做母亲,又同时是族长,可有时候,这两者的身份是有冲突的。
姬飞花却不擅长这种细腻的事情,她只能参照当年父母是如何对待她的,来对待姬青。
但是,九岁那年测试过体质,随后被诊断神魂缺失的姬青,越来越叫人难懂了。
好像一个自我封闭的深海,没有人能走进他的世界,他也不需要任何人。
甚至,姬飞花有时候面对姬青的时候,也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她知道,这孩子九岁那年,第一次体质测试是凡人时,她毫不犹豫决心排除姬清继承人的资格。当时虽然没有完全下达命令,但那孩子的眼神,他显然是意识到了。
但姬飞花却不明白,姬青那样冷静克制的眼神下,是在想什么?她只觉得这个人越来越难猜,并且叫她觉得危险难安。
所以,即便族内所有人都明示暗示,姬飞花也没有松口,让姬青再次回到候选人的位置上来。
可是,不松口不代表她真的不愿意。
然而姬青看上去却是,彻彻底底不打算离开那个自我封闭的牢笼了。成天待在自己改造的地下密室里,以前还常常出现在演武场,现在却是一步都不外出。
他这是在怨她吗?记恨她,故意跟她唱反调?
嗤,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小男孩不成?
不过,到底也才二十八岁,同样是天才,姬飞花比任何人都懂得天才的想法和弱点。
姬青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资质,毫无对手自负骄矜罢了。一旦出现一个强敌,即便远远算不得对手,只是有望跟上他的步伐,他就会知道,自己如今有多幼稚。
姬飞花眼中的凛冽慢慢冷却,轻咬丰润的下唇:“还早,就让我看看,到底谁更合适做这个继承人。”
似乎一切都如同姬飞花所料,挂断电话不久,就有人来通报,姬青走出地下密室了!
姬飞花神情平静,并没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不必阻拦也不必请示任何人。”
儒雅严谨的老管家微微躬身:“可是少族长不让人跟着他,他的病……”
“少族长?”姬飞花目光流转,并无嘲弄,只是陈述,“谁说他是少族长了?他只是姬飞花的儿子,能不能做少族长,端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他既然不要你们跟,你们就别跟。”
不吃点苦头,怎么知道天高地厚。
……
话是这么说,姬青身边到底跟了一个年长的管事。
“是先生让我来的,他不放心你。”温和寡言的管事这样说。
先生自然指的是姬青的父亲,那男人是个普通人,但在凡俗世界时,家中没有破落前,也一直是个娇生惯养的二世祖。
父母老来得子,宠得不行,导致老两口突发意外,家境一落千丈时,这个男人仍是什么也不会。
但他就是运气好,年少时候有父母宠到大。变故发生后,紧接着就遇到一个厉害的妻子。一生都是别人替他劳碌考虑,他自己只管两手一摊,无忧无虑就是。
这个管事是一直跟随在姬青父亲身边的老人,从小看着他长大,现在来看护姬青,似乎也说得过去。
“他想要什么?”姬青神情平静。
年长的管事低声:“先生希望小先生能得到继承人的位置,他说,让你小心那个姬雪。”
姬青的脸上毫无意外:“是宫凛放出消息,姬雪是私生子?”
管事脸色微微有些窘迫:“先生他,先生一向不理会这些枯燥的事情。”
那男人除了他的脸和身材,除了享乐和贪欢,真是没有任何能叫他耗费心力的事了。
若是真要做什么,只会对别人示意,等着人去满足他。
就像现在,他不会花时间对付姬雪,他只会让姬青去获取继承人的身份,一步登顶。
但是,姬青不是姬飞花。
姬青径直走过,视若罔闻:“他还是再跟姬飞花生一个吧。”
坐上汽车后排,姬青对想跟上来的管事说:“你坐前面。以后凡是我右手边的位置,不管是哪里,都空出来,任何人都不许碰。”
管事:“……”
汽车发动,向姬家祖屋之外驶去。
穿过一道长长的爬满蔷薇藤蔓的花墙。
姬青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我九岁之前的照片,拿给我。”
“这……”管事迟疑,“小先生忘了,为了给你治病,那些影像都销毁了。”
姬青没有说话,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