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心绪不宁,没有入眠也没有打坐修行。”
叶安便沉沉的点了头:“即是如此, 从今开始, 事情未解决前,所有人都不要睡也不要随意打坐冥想。沉梦你记录一下所有弟子的名姓,我担心师姐或许不是唯一一个。”
萧问水对整个五蕴宗并不熟悉,这时候能做的并不多:“我去探探外面的云雾里有什么。”
几人分开,不久叶安却追上来,叫住了云非狸。
“师妹, ”叶安斯文儒雅,最是沉稳可靠,他眉上隐隐添上三分忧虑,“师尊一别百年,大师兄也是跟我们不甚相熟,如今宗门有异,你切记小心。师兄唯一能信的,只有你。”
云非狸惊讶至极,她不笨自然听出来叶安话里的意思。
师尊太冷漠了,完全不把那位师姐的死活看在眼里。而大师兄,看上去对他们都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态度,好像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一样。
云非狸紧紧盯着叶安:“师兄,我们真的有一个师姐吗?为何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叶安摇摇头:“大师兄如此肯定,那些云雾也不能作假,我现在想的是,我们真的就师兄妹四人吗?”
什么意思,不是四人,难道还是五人?
云非狸震惊,但她知道师兄向来最是谨慎细心,绝不会无的放矢。如果是五人,岂不是早就有一个人消失了?
五蕴宗到底什么时候出现不对的?
云非狸越想越不敢细思,凝神道:“我听师兄的,师兄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叶安点点头,他看上去依旧冷静:“你做两件事,找一个谁也不知道,但只有你自己清楚,明日起来必定会看到的地方,写下你知道的一切。如果又少了谁,一定能发现不对。我怀疑这一切只是开始。现在我们不确定对手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只能防守。”
云非狸点头:“我记得了。第二呢。”
叶安温和的望着她,勉强笑了笑:“你小时候跟大师兄最是相熟,发生了这样古怪的事,大师兄久别归来,或许更是迷茫。你跟大师兄多聊聊,他见多识广,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云非狸又有点糊涂,叶师兄一面让她小心,一面又让她亲近大师兄。
难道他的意思不是怀疑师尊和大师兄?
不过云非狸自己并不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
师尊虽然这次回来态度冷漠,但是小时候对他们那么好。这两个人任何一个若是要害他们,都是既没有动机,也没必要这么迂回费劲的。
……
萧问水望着那团奇异的云雾,试着用斩厄刀劈开,发现确实可以做到。可是很快就又会合拢来。
这云雾看上去跟凡间的自然气象并无区别,却能完全阻隔他们的神识。
萧问水想了想,打算亲自走进去,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对。
他纵横修真界百年,去过无数秘境险地,从未有怕过什么。就算忘记了大概,本能的战斗意识却是根植神魂的。
这一次的云雾算不得什么,只是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却没有人记得,才叫事情有些棘手,匪夷所思了些。
“大师兄等一等,我也去。”
萧问水回头就看到云非狸:“云雾里不知有什么,敌我未明,师妹还是等在这里为好。也好为我指引方向。”
云非狸听出来对方是关心自己的安危,心里微微感动:“大师兄,我还以为你是疏远了大家。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温柔,小时候你带着我去山上打妖兽,也这么嘱咐我。”
萧问水怔了怔,他不记得这些人,行动言语间自然少了亲密,原来大家都看在眼里。
云非狸眼圈微红:“大师兄这百年在外,我们听到你的名字被整个修真界传唱,虽然与有荣焉,也一遍遍告诉弟子们这是门派第一人大师兄。可我心里总是偷偷想,师兄一个人在外,是不是也吃了很多苦。可你为什么不回师门,也不跟我们联系?我猜不着,师兄为什么对我们毫不留恋,像对陌生人一样。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我小时候不懂事,惹你生气了?我长大了,都改的。我们真的都很想师兄。”
萧问水的喉咙微微哽塞,他自然知道,师门诸人对他的情谊。
大家虽然见面言语间都没有什么特别热情,修真中人大多冷情,甚少像云非狸这样感情外露丰富。
可是,他从未回过山门,百年多时间,一朝回来,从山门口到掌门,一路所有弟子都认得他,知道他。亲近熟悉得就好像日日都相识相处。这份惦念比言语岂非更厚重?
“小狸,我是真的全忘了,并非有意疏远你们。晏师妹也发现了,她记得我小时候也曾有这样的状态。我本想直言,可是师门内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我不能再添变数。”
云非狸讶然:“我也记得的。小时候你总是板着脸不吭声,什么也不知道,只黏着师尊,看谁都像跟你抢东西的狼崽子。当时气哭我好几次呢。师尊说你是前尘尽忘,他从妖兽森林里捡到的你。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