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就一直在停摆,更让办公室里人心惶惶,什么风言风语都有。
有人担心邢长青竹篮打水,有人已经开始幻想新领导会带来什么新气象,唱衰邢长青的声音此消彼长。白贺炜是懒得参合的,毕竟他是被划在邢长青那一派,说是对他没影响是不可能的,可他还忙里偷闲陪着郑亦跑完了新车的手续。敏锐如郑亦,这段时间频繁来张州,他应该看出了自己的烦闷,跟他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还问他是不是有事。白贺炜不想说太多,因为这大概是他事业上的一个低谷,郑亦除了给他点安慰别的什么都做不了,相反还惹来那家伙的不安,反倒添乱。
其实对于邢长青,白贺炜还是有信心的,毕竟那人能从学校出来杀到省厅,还能促成他关系的调转,可见他的人脉网络之坚固,这些小波折顶算是好事多磨。可正因为这种小波折的惊起,他不得不去思考父亲抛给他的问题——“你在事业上有什么想法吗?”
他的选择无非有二,一是继续坚持留在省厅依附于邢长青;另外便是跟父亲妥协,利用父亲的余热谋求新的发展。要是再说,不过也就自己培养出来那些名不见经传,用来谋求发展的的小脉络。可不管怎样,他目前能做到的还只有看人脸色,利用自己的还是风险太大,并不一定是好事。
让所有人包括白贺炜在内都很奇怪的是,邢长青每天上班下班悠然自得,并不理会外界纷争。
这天正好周五,下午的时候,期盼周末的大家懒懒散散的,已然没了工作的兴致。白贺炜坐在电脑前写一份不是那么重要的材料,还有几个字就敲完了,邢长青一个电话把他叫了过去。
看起来邢长青刚送走一个客人,桌子上摆着的茶杯没收,烟灰缸里的烟头还飘着轻烟。他招呼白贺炜坐下,先是闲聊了几句家常,内容无非是关心他父亲的身体罢了。
白贺炜见他话里有话,试探着问:“领导,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邢长青并不急着说自己的意图,只是递给白贺炜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个姑娘。
“这……”白贺炜接过来,看了看,心里虽了然,嘴上却在犹豫,他疑惑的看向邢长青。这人似乎丝毫不受外界影响,还颇有兴致的给他介绍对象,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白贺炜已经跟他说过几次自己有对象,就是因为始终没人见过,邢长青就认为他是不想结婚随便找的借口作为推搪,所以这次格外认真慎重?
“好看吗?”
“不错。”白贺炜实话实说。这姑娘眼睛很大,长发披肩,一身长裙很是优雅,相比于现在很多年轻女孩的乖张个性,她倒是有种挺独特的温婉气质。
“她叫姬悦亭,二十六岁,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学钢琴的,在欧洲留学过两年,前不久刚回来。” 邢长青说着,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品味似的抽着,看着烟雾缥缈腾空,倒像是享受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她爸和我关系不错,让我帮着给踅摸个对象,我这掂量了半天,就觉得你最合适。”
难怪从照片看起来就很与众不同,原来是学音乐的。可这再与众不同,白贺炜也不心动,他把照片推回去,说:“领导,您别开玩笑了,我也不合适啊,年纪比她大了十多岁不说,我这还一丧过偶的,现在还有对象,让可真让我为难。”
邢长青全当他是在找借口,摆摆手说:“有对象?有对象还不结婚,你别糊弄我了。”
“我怎么敢糊弄您啊……”
“那怎么不见你结婚,我就觉得你是找借口呢,这可是省委组织部的姬部长的女儿,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邢长青把烟头撵灭在烟灰缸里,看着白贺炜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深意。
白贺炜只是稍微迟疑了那么一下,也是因为没想到这个姑娘的父亲竟然是这么个厉害的角色,并不是因为后悔。他没在那些无所谓的东西上停留,反而对邢长青诉苦道:“主任,对方就是玉皇大帝的闺女,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我这条件呀,您就饶了我吧。您要真想看看我对象,哪天给您领来,您才算放心呗。我俩就是条件所限,不急着结婚罢了,我们感情好着呢。”
邢长青用食指点着白贺炜,“你啊,现在比猴都Jing。”然后玩笑似的问:“话说,你真不换一个?”
白贺炜无辜的摇头。
他见了,嘴角弯了弯,似是露出一抹笑意。他其实并不在意白贺炜的对象姓甚名谁,是男是女,不过就是试探罢了,说得话也是半真半假,接着他摆摆手说:“行了,出去吧,这段时间稳稳心神,别总想些有的没的,现在厅里乱得慌,等过段时间稳定了就好了。”
邢长青话里有话,传达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意味。白贺炜应声起身,从邢长青办公室出来,尽管现在处于寒冬,可他后背竟然被冷汗浸shi了。邢长青这给他介绍对象是假,敲打他让他警醒才是真。他敢抛出省委组织部的部长的女儿做诱饵,那就是在告诉白贺炜他的实际势力如何,一是让他安心,别去想些有的没的,他们之间的信任依然存在;二是想告诉白贺炜,他邢长青并不太在意所谓的流言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