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准时,这都持续了快十年了。”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找人看着他?”
“看得了一时,看不了一世啊,有一年真的找人看他了,可是人家大半夜跑出去放的火,凌晨两点啊,我这睡得正香呢,然后就听见下面乱了套,紧接着屋门咣咣得我就被敲醒了,大晚上的,火烧红了半边天啊,当时咱们镇里的机关干部谁都没消停,当时姜勇上山的时候还把脚给崴了,第二天肿得跟个馒头似的。”
“他可真坑人。”
“没办法,镇里压着不让抓人。因为怕事儿闹大了。”郑亦说着话,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郑亦接起来,秦镇长让他上楼一趟。
他敲开门后,何军蔫头耷脑的坐在秦长业对面,也没了什么“正村级”的牛逼架势,李大为也在,见郑亦进来,李大为对他说:“一会儿咱们去一趟何老四家。”
“嗯。”
于是一行四人,秦长业带队,何军在后面跟着,由郑亦开车,去了何家村。
何老四家住在何家村的屯子里,有个大院子,院里的菜地扣了地膜,里面蕴满了水汽,院子里养了十几只鸡,正咯咯哒哒的吃着食,两房的大北京平,吊了彩钢板的顶,窗子也都换成了塑钢的,看起来干净又整洁。何老四正在院子里喂鸡,见他们一行人进来,Yin阳怪气地说:“哟哟哟,这么些大领导咋有空来了?”
秦长业说:“这不来看看老哥你嘛,咋,喂鸡呢?”
“是呗。”他说:“咱们也不是当官的,不得自己干吗!要不就得挨饿。”
有些人就愿意说些酸溜溜的话,听着格外刺耳,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什么不满一样。郑亦早年还喜欢争辩上两句,现在时间久了,也麻木了,更何况他现在跟在领导后面,领导都没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
何老四把一行人让进屋,放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拿起一盒子烟丝,给自己卷了根旱烟抽。秦长业也抓了把烟丝放在鼻子下面闻闻,说:“很香啊。”
“那是,我儿子从云南给我买的,这烟丝可好了,领导尝尝?”
秦长业摇摇头,说:“我可抽不来。”
秦长业在炕沿上坐了下来,他让李大为和郑亦都坐下,唯独没管何军。
炕烧的还挺热,手摸上去,温热的温度让整个人都舒坦了下来。郑亦很喜欢热炕,可是他却睡不了,睡了上火,一宿下来口干舌燥不说,额头还被冻的拔凉。
秦长业寒暄了几句,就说明今天的来意:“老哥啊,今天这火,你有啥看法?”
何老四抽着烟说:“我能有啥想法,领导要说是我放的,我也不反对,咱们这些老农民,你们当官的说啥就是啥呗。”
“那这么说,按我们郑站长的意思是把你送到森林派出所,你也乐意?”
“呵,秦镇长,别当我是农民我不懂,你这送我去派出所,不也得讲证据吗?你就能说这火是我放的?”
秦长业说:“咱们都心知肚明的事儿,就别说些没用的了,今天我们来,也是想把你和何主任这事儿给了了。”
第23章
何老四听秦长业这么说,噗嗤一声就乐了,他说:“我说秦镇长,都这么多年了,咱们常春镇换了多少届领导都没说解决我这事儿。当年我连林业局都去了,而且去了不止一次,可是人家说台账就是他何军的名,林业局都没办法改,现在,你说解决就解决?你也才来了一年多,就有这能耐?我不信。我说我就想让他何军把山还我,他能同意吗?”
秦长业并不回答何老四的质疑,只是目光炯炯的看何军,说:“何主任,你想说什么?”
“山还他行,可是祖坟没法再迁了,算命的都说了……”
秦长业喝住他,说:“那算命的还说没说你再这样下去容易进去……”
“我……”
何老四琢磨自己这事儿都这么多年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解决的一天,他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磕磕巴巴地问:“秦镇长,这事儿……”
秦长业掏出了自己的烟盒,自己放在嘴里一根,又递给何老四一根,语重心长的说:“过去的领导是过去的,我们的想法理念都不一样。我和咱们杨书记早就商量过你这事儿了,觉得不解决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杨书记就让我出面跟何军主任谈了一下,他跟我表态说的确是愿意把山还给你,可是迁过去的坟就没办法再挪了,他说愿意给你一笔钱当做补偿,或者拿地来交换。你看你什么意见?”
何老四抽着秦长业递给他的烟,陷入沉默中,一时半会儿的也做不出决定来。秦长业又说:“郑站长会帮你协调林业局给你办林权证,咱们把这事儿了了,以后我们也少了块儿心病。”
何老四继续沉默,何军看何老四恨铁不成钢,想说什么却被李大为一个劲儿的使眼色,郑亦就像个背景板,摆弄自己的手机。秦长业见他半天没给个反应,站了起来,对李大为和郑亦说:“那让何老四先考虑一下吧,郑站长,明天上山看看烧了多少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