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部分猜测——黄队他们当时在发现尸体的地点参与了某些交易,过程中或许发生了什么口角,被周围居民听见了,马小伟也在,他们都没看见尸体是怎么出现在那的。”
骆闻舟听了,点点头,不予置评,只是突然问:“二十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在局里值班,大夜班,有值班记录和监控影像。”肖海洋面不改色,倒并没有因为骆闻舟这句不轻不重的质问而有什么不快,十分冷静可观地说,“你怀疑我是那个抛尸人吗?我不是。西区路况复杂,要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尸体扔在那,首先要非常熟悉周围环境,其次要有交通工具。我刚拿驾照不久,还没有车。”
骆闻舟神色淡淡的,不知信了没有,随后他问:“那你……听说过‘金三角空地’吗?”
“马小伟说,所谓‘金三角空地’,就是发现何忠义尸体的那一片荒地,是他们经常交易的地点之一,这个代号只有经常参与交易的人才知道,严禁外传。”陶然步履匆匆地离开审讯室,把笔录往桌上一扔,对郎乔说,“骆闻舟这个混蛋,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自己私下去查,他以为他是美国队长吗?”
郎乔好奇地问:“那何忠义真是马小伟杀的?”
“我感觉不像,马小伟说,他染上毒瘾以后,时常捉襟见肘,周围的人都知道他这毛病,平时不往住处拿钱,马小伟就盯上了何忠义的新手机,顺手牵羊,正想拿出去交易,没想到那天何忠义下班回来不知怎么的想起那手机,没找到东西,于是当面质问了他几句,马小伟鬼迷心窍,拒不承认,最后俩人不欢而散——小乔先给我瓶水,一晚上没歇气了。”陶然接过矿泉水,一口灌下了半瓶,这才喘了口气,“当天晚上马小伟就用何忠义的手机换了毒品,本来得意洋洋地想着等何忠义回来,就让他搜自己的东西,看他有什么话说,结果何忠义没回来,还正好死在那个地方。”
“马小伟以为何忠义是不知怎么正好看见他卖手机,为了讨回自己的东西被人打死的?”郎乔大眼珠一转,飞快地反应过来,“后来因为老百姓打架,我们得到了意外的证词,王洪亮为了掩盖事实,用那手机栽赃了他?所以说到底何忠义到底是谁杀的?”
陶然没顾上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来自法医科的座机。他连忙接起来:“喂,怎么样了?”
那边说了什么,郎乔没听清,就见陶然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然后挂断电话问她:“费渡走了吗?”
第23章 于连 二十二
骆闻舟正好推门进来,一边走一边低头思量着什么,及至听见陶然这一句,他才诧异地一抬头:“又怎么了?”
陶然没顾上和“中国队长骆”掰扯他个人英雄主义癌的问题,皱眉说:“刘律师送来的那条领带上有张东来的指纹,初步判断和死者脖子上的勒痕相符,上面沾有少量血迹——何忠义被勒死的时候,脖子被磨破了点皮。加班加点的话,DNA结果最早明天就能出来,法医那边的人说,这条领带就是凶器的可能性很大。”
骆闻舟一言不发地听完,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接近零点了。
“去追,”他说,“我估计费渡没走,走也是刚走,追得上。”
费渡果然没走。
他做完笔录以后,又去陪着何母坐了一会。
也许是一直有人陪,也许是看见深夜里灯火通明的市局,何母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她情绪也平稳了不少,甚至能跟费渡主动聊几句:“你没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下午的那个……叫什么?”
她指的是刘律师,但一时想不起他是干什么的了,支吾片刻,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干脆掠过,问:“他们是找到新证据了吗?”
何母坐着舒服的椅子,费总就未必舒服了,他两条腿就没地方放,这少爷又不肯没形象地蜷起来,只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端正地摆在一边,没多久就开始发麻,他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可能是吧——等抓到了凶手,您有什么打算,回家吗?”
何母眼皮一垂,却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一眼他敲腿的手,说:“你不是警察吧?太晚了,快回家吧。”
除了腿麻,费渡倒没觉出疲惫来,对于年轻的浪荡子们来说,这会才刚刚是夜生活的开始,正是他最Jing神的时候。
可惜今天没有美人,相伴左右的只有个干瘪瘦小的中年妇女。不过费渡对待中年妇女和大美人们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他从万花丛中过,倒是多少修炼出了一点不为色相所惑的境界。
“没关系,我陪您一会,”费渡对她说,“我妈没的早,她在世的时候也一直要吃药治疗,没法出去工作,我爸工作忙,常年不在家,我当时在读书,学校离家远,跟保姆一起住在学校附近,一个礼拜才回去看她一次。”
何母有些腼腆地打量着费渡:“这么好看的小伙子,你妈肯定喜欢得不行,每天都盼着你回家——当妈的,要是自己没什么别的本事,每天能盼一盼的,就剩下你们这些娃了。”
费渡听完,面不改色地冲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