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四个多小时,这么多镜头,他自己怎么看得过来?可能就是给我们一个参考吧?”
骆闻舟摇摇头,过了一会,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他们院里的监控十二点之后就关了?”
“嗯,对,只有停车场附近、还有会所外围几条小路上的一直开着。”
“关监控,应该是怕拍到一帮醉鬼的丑态,开着的则是为了保障安全,”骆闻舟伸手撑在他的椅背上,“院里的监控应该都会安在客人们看得见的地方,如果他们愿意,很容易能避开,但会所外面,为了防着有不明身份的人闯进来,有时候会把监控装在暗处……你把通宵开的几个监控记录调出来。”
陶然不等他说完,已经动手调出来了。
骆闻舟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刚收到的照片:“有没有哪个摄像头是装在一条水系旁边的小石子路上的?”
陶然有点疑惑:“确实有一个。”
监控记录显示在八点整,静止的镜头画面里漆黑一片,随着他们快进着往后翻,堵在屏幕中间的黑影“蹦”开,腾出了镜头——原来是一只鸟。
监控记录的四角都是黑的,只有中间一小块有画面,不时被钻进钻出的鸟挡住,可能是个隐蔽在树屋里的摄像头,快进翻到八点五十左右的时候,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出现在了监控下的垃圾桶附近,陶然立刻定住了画面。
那人应该是为了抽烟,奔着垃圾桶来的,并没有察觉到树上有监控。
“等等,这个人……好像真有点像!”陶然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即叹了口气,“烟头如果还在的话,对比一下DNA应该可以确定,偏偏下午那场大雨……所以现在还是——你笑什么?”
骆闻舟从兜里摸出个装着烟头的证物袋:“对比去吧。”
陶然震惊了:“你怎么……你从哪……”
“嘘——悄悄的。”骆闻舟竖起一根手指在他嘴边,几不可闻地说,“一个很讨人嫌的小青年寄给我的。”
陶然看起来更震惊了:“你们俩休战了?”
骆闻舟按着他的后脑勺,把陶然的脑袋拧回原位:“附近有没有别的线索?”
“哦,你等等。”陶然说着,翻出了一张标注过的地图,“这条路只有两个方向,一边是承光公馆,一边是公共区域,这人离开后显然没有往承光公馆方向走,而是去了另一边……出去以后是大马路,有个公交车站。”
“我喜欢公共区域,”骆闻舟微笑起来,“随时能查,不用跟那些有钱人矫情。”
两人立刻从市局出来,直奔公交车附近的交警队。
夜色浓重,露水已经快要下来了,骆闻舟把车载空调关了,打开车窗兜风。
骆闻舟:“今天晚上查到的任何线索,先不要对外说,包括队里的同事。”
陶然一愣:“怎么?”
“不怎么,我估计过不了几天,分局就会打报告申请移交,”骆闻舟说,“到时候你专注何忠义这件案子,其他的事都不要管。没查到确切真凶之前,张东来可以让他多‘嫌疑’几天,让他长点记性也好。”
陶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不一样的严肃,忍不住偏头看了看他。
骆闻舟眼角轻轻地翘了起来:“孤男寡男,你再这么看我,我可要禽兽了。”
“调戏我免费是吧?”陶然十分大方地一摆手,“对了,好长时间没见你跟谁出去了,上回一起打台球的那个呢?”
骆闻舟说:“哦,留学去了,去意大利学中文。”
陶然差点让唾沫星子呛死:“怎么这么不靠谱?”
骆闻舟面无表情地一耸肩,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搭在半开的车窗上:“哪那么多靠谱的?再说我爸还没退,他老人家虽然没说什么,总归影响不太好,过一两年等他退下来我再考虑正经找一个吧,自己跟自己过惯了也挺好的——那老东西真是上班有瘾,实在不能理解,我早就想退休了。”
陶然叹气:“知足吧,你家里人想得很开了。”
骆闻舟听话听音,立刻问:“你家催婚了?”
陶然:“催也没有。”
骆闻舟看了他一眼:“我是爱好小众,你又是什么问题?”
陶然想了想,简短而有力地做出回答:“穷。”
骆闻舟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那点工资也就够还房贷的,穷是客观事实。”陶然不怎么在意地扒拉了一下他的鸟窝头,“不过能东拼西凑出首付,好歹有了相亲的资格,我觉得这辈子也就差不多了,不见得非得娶到女神。”
骆闻舟用车灯打了一下交通指示牌,发现离目的地不远了,他的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路面:“你还有女神?”
“高中时候隔壁班的同学,长得像赵雅芝,”陶然说,“好多年了没联系过了,可能已经嫁人了吧,没嫁也轮不上我——快到了,等我打电话跟值班的哥们儿打个招呼。”
五分钟以后,骆闻舟停好车,陶然正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