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背过身去,“那就不送了。”
即使高傲如陆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是有原因的。具体说不清楚,反正他的恋爱课始终不及格。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努力改变自己的冷漠,努力改变自己的凌厉,努力让对方快乐,努力学习所有她感兴趣的东西,可是到了她眼前,却忽然说不出心底的话。
陆准十几年的商海博弈,人人都说他机敏果决,能言善辩,他也曾如此认为。直到赫子雯转身的一刻,他才猛然发觉自己的木讷和愚笨。一个人,连自己的喜恶都表达不清楚,不是蠢是什么?
赫子雯犹记得除夕那天的烟火,她好似是和那人共赏的。虽然他在他家里赏,她在她家里赏,但是那时那地心是暖的。她以为那是新年美好的预兆,不曾想刚到三月全都变了。
演戏,拼命的留在戏里,恨不得整日带着宋然的心活着。因为宋然没有求而不得,宋然的心是不痛的。
超市风波犹如龙卷风匆匆过境,她安然度过,对手却落得一片狼藉。
不断有证据指向这次的事件是资方自导自演,接下来很快有人发现了韩美莎和资方的血缘关系。当初所谓的超市暧昧均被当事人否认,事实虽然不得而知,但陆准这些年洁身自好,说赫子雯是第三者肯定是污蔑了。
鼎盛的律师团忙着打胜仗和收赔款,每日轻松惬意。只是,听说总裁看了这些账单并无半分欣喜。也许,是总裁习惯喜怒不行于色吧?
胜利可喜,但若是早知代价如此沉重,谁还会选择胜利呢?
和陆准的突然决裂,让一切都蒙上了失落的暗影。赫子雯终日看着韩美莎因为绯闻缠身而暴躁,看着她在剧组大发神威人人惧之,看着她常常坐在剧组最大的女一号座椅上嚣张的示威。
赫子雯真想对她说一句:别傻了,我根本不在乎。
女一号如何?女二号又如何?有时候她甚至希望时光倒回到那段拍广告的日子,虽然那时候经济拮据寂寂无名,可那时候陆准送她鲜花,与她说话,尽管没有爱情的名义,但一字一句一分一秒都是甜蜜的。
赫子雯竭力控制自己的思绪,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想到陆准。哪怕根本不相干的,大脑转几个弯,总还是想到他。
“小郑!”制片主任在外面喊人。
赫子雯一僵,猛地回过头,紧张而又期许的四处张望。
“赫小姐……”王特助低声安抚道:“叫的是小郑,不是陆总。”
赫子雯失神的点了点头,小郑和陆准,发音一点儿也不像。竟然听错,也是醉了。
韩美莎把赫子雯的消沉当成是失败者的示弱投降,于是极尽嚣张之能事,恨不得把拍戏当副业,整人为主。服装、化妆、道具,她一个也不肯放过。一会嫌弃妆太老,一会嫌弃妆太淡,造型师吓得满场跑。
赫子雯站在她对面搭戏,这种场面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见都像一巴掌扇过去。忍了快俩个月了,此刻终于忍无可忍,“韩美莎,你差不多行了吧?因为你不满意你的妆耽误拍摄进度,你好意思吗?”
韩美莎冷笑一声,“耽误拍摄进度怎么样?不就是追加投资吗?一看你就是没见过世面,一点钱的事儿紧张的跟什么似的。我家还真不差这点钱,最重要的就是出Jing品。当然了,你是女二号,没有什么压力。观众觉得剧不好看,可是要说我的。”
赫子雯点点头,“好,那你继续弄你的妆吧,让你的观众看你这张‘Jing心打造’的脸。”
“你?”韩美莎气得跳脚,随手把镜子都摔了,她的小助理连同道具组一起跑过来清扫。
赫子雯趁乱溜了,跑到监控器前面搥了搥快睡着的蒋鸿铭。
“哎——”蒋鸿铭眨眨眼,“终于他妈能拍了?”
赫子雯摇头,“还火着呢,我刚说了她两句,她正在那叫唤呢。”
蒋鸿铭拍拍身边的椅子,“坐。”
两人闷声呆坐,过了一会蒋鸿铭忽然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说脏话了?”
“啊?”赫子雯略一回想呵呵一笑,“我农村长大的,你刚那句话还没我说得溜呢,那也能算脏话啊?”
蒋鸿铭挠了挠头,“我是这段时间被这个韩美莎折磨的,失水准了。”
赫子雯“嗯”了一声,“我不服了,咱两一个导演一个编剧,怎么活活被投资方玩了?我不干。”
蒋鸿铭看了她一眼,“我也想,但是你弄得她不开心,她随时撤咱们的资啊。你……找到新的投资方了?”
他指的是陆准,赫子雯假装没听出弦外之音,“要什么新的投资方啊?你配合我,我保证韩美莎高高兴兴的找她爸要钱,让咱们把这个片子拍到最好,而且她还没心思找咱们麻烦。”
蒋鸿铭眼神一亮,“说吧,怎么办?”
第二天,蒋鸿铭把几个主演叫过来,围着一张折叠桌召开临时会议。他说:“这两天我把粗剪的片子给编剧老师看了看,她对大家的表演非常满意,尤其是韩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