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立冬:“……”
同学突然义愤填膺:“你说你一个运动员,基础教育没准都没学好,跑我们985来滥竽充数,就说你为国争过光,我们为了祖国体育事业,也就忍了。哪想到你不光占用教育资源,还霸占我们清纯男大学生?听说这事的时候给我们气坏了,当时就要去找你。夏岳请我们喝了顿酒,说他是天生的,事情变成那样跟你没关系,让我们别去找你。不然我们是真要去找你麻烦的,凭什么锅全是他背,你倒屁事没有?明明举报信里指名道姓说另一个就是你了……”
“你等下!”迟立冬大惊,“举报信里说到我了?”
同学道:“废话,说他搞基总不能是自己跟自己搞,总得有个确切对象,信里有你才能举报成立吧。”
迟立冬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内情,匪夷所思道:“那学校怎么都没找我问问情况?”
同学:“我不说了么,夏岳自己把锅背了,主动提出退学,加上你那时已经毕业离校了,夏教授又突然住院,学校本来就不想搞事情,反正有了处理结果,也就算了。”
迟立冬混乱道:“你说是他自己主动提出退学的吗?”
同学说了这么半天话,比刚接电话时清醒了不少,忽然犹豫起来,欲言又止的:“呃……嗯……那个……就是……唉……”
迟立冬:“你再这样我就去你家找你了。”
同学:“别别别,我老婆刚睡下。嗐,其实也没什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咱们头回见面吗?我们几个都以为你回去做散打教练了。夏岳在英国念书的时候,班长两口子去欧洲玩,顺路去看过他,仨人凑堆喝大了,夏岳跟他俩说,那时候他退学出去,是觉得学反正哪儿都能上,可你不一样,你想回国家队当教练,真要被牵连了,这么大一丑闻,别说进国家队,以前的荣誉和奖牌恐怕都要白瞎了。”
当晚下了今春的第一场雨。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迟立冬就出了门。
被春雨洗礼过的人间很是明媚,路旁的玉兰盛开,叶子绿得闪亮,空气里都是焕然一新的香气。
到夏岳大姨家楼下,他凭着记忆按楼道对讲的号码,可按了两次都是错的,之前来过几次,他没有十分留意大姨家究竟住几层几号,这又过了一年多,记忆太模糊了。
正一筹莫展,楼道防盗门开了,出来一位有些谢顶的大爷,两人四目相对。
迟立冬:“大……姨夫。”
大姨夫懵逼片刻,开心道:“快快快,上楼家去啊,我正好买油条去,你吃了吗?没吃吧,成了,我多买几根。”
迟立冬受宠若惊道:“您不用给我买。夏……年年起床了吗?”
大姨夫道:“我下来他还没醒呢,夏岳倒是刚起来,你快上去吧,我电梯卡给你。”
迟立冬两手空空,不好意思道:“我今儿就不上去了,改天再专程过来,我过来就是想……”想怎么的呢?
大姨夫秒懂道:“想找夏岳单独说会儿话呀?那我叫他下来。”
他按了楼道对讲,那边接了,是夏岳的声音:“你好哪位?”
“我啊,”大姨夫说,“你洗漱完了没?下楼来,有好事儿。”
说完老爷子还冲迟立冬挤眉弄眼。
迟立冬:“……”
夏岳也没细问,答应道:“好,您等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挂断了,大姨夫却没等着,对迟立冬说他急着去买油条,一溜烟走了。
迟立冬深深感到,大姨夫分明就是老油条本条了。
他等了片刻,门一响,他立刻站得笔直,里面却出来一位包租婆发型的大姐,牵着一只趾高气扬的小泰迪,一看见门口有生人就汪汪叫,可是迟立冬长得不像好欺负的样子,它汪汪了两声就觉得惹不起,又呜呜咽咽夹起尾巴,拖着主人走了。
迟立冬本来还特紧张,被这狗弄得哭笑不得,紧张散了大半。
夏岳下来了,从门里迈出一只脚来,就尬在当地。完全没想到大姨夫说的“好事儿”是这么大个的。
因为刚洗了脸,他前额的头发还有点shi,没喷发胶,速干连帽衫和运动裤,气垫鞋。看得出他现在的生活习惯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好,已经三十几岁了,看起来还像个要去晨跑的大学生。
迟立冬问:“你……要去跑步吗?”
夏岳慢慢从门里出来,说:“下过雨空气挺好的,出来遛遛弯。”
迟立冬道:“一起吧?”
夏岳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抬脚先走了。
迟立冬只好后面大步跟上,并肩遛弯。
他还挺怕夏岳突然跑起来,夏岳虽然不像他是运动员出身,运动细胞是真的很发达,校园里常见的运动样样拿手,还喜欢极限运动,真跑起来他还未必追得上,更何况他今天出门还穿了双虽然很好看但是特硬的皮鞋,去健身的装备倒是都在车里,问题是他要去换,夏岳不等他呢?
他这么想着,就发现夏岳注意到了他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