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二哥悚然而惊,他震惊的转过头去,见凝霜不像是说谎,他赶紧找了个话题岔开了。
他又问郭中郎,结果郭中郎竟然也不知道。
凡二哥闭起眼睛,去回想凝月长什么样子,却发现,他的记忆开始模糊了。
要是普通人碰到这种事,肯定开始怀疑人生了,心理素质差的估计当场崩溃。
但凡二哥却把手中的画卷抱得更紧了,这是唯一证明过凝月存在过东西,只是画卷上的红色却也缓缓开始消失,等到凡二哥回宫时,上面只剩下了他自己。
浩浩荡荡的大军班师回朝,但人数却缩水了一多半,朝堂上,大臣们吵得唾沫横飞,但却没一个人怀疑这次损失惨重的原因,都以为是碰上了火山爆发。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不着痕迹的抹去凝月存在过的事实。
凡二哥握紧了拳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让他心里忍不住有些小窃喜。
大臣还在讨论,但讨论的却是对周容止怎么定罪,周容止母家权势滔天,丞相自然会无条件的护着他孙子,他们还不敢的得罪丞相。
凡二哥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当天讨论的结果就是周容止就被打入了天牢,听后发落,任何人不准探望。
果然是一个拖字,凡二哥拂袖而去,周容止已经无法再登上皇位,而有大周国血脉的皇子只剩了他一个,他需要担心的是丞相起兵造反。
对于这点,他打算先发制人。
他手上拿着老皇帝给的令牌,果然很快就有人找上了他。
原来老皇帝一直暗暗培育着对抗丞相的势力。
如果周容止表现的好,这些人就不会出动,他可享一生荣华富贵。
万一他昏庸无道,这些人的力量,足以把丞相一家都连根拔起。
而这些人,只忠于令牌的持有者。
于是当晚,大理寺就收到了丞相一家贪赃枉法的证据,上面来人要彻查。
丞相一族见证据确凿,干脆起兵造反,但还没形成气候,就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反扑了回去,连一点火星都没溅起。
于是该流放的流放,该砍头的砍头,太后也去尼姑寺出了家,从此常伴青灯古佛。
整个丞相府,一夜之间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让人唏嘘不已。
周容止还在天牢里,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正巴巴的盼望着他的岳父跟外公来救他。
事情尘埃落定以后,凡二哥只身去了天牢。
此时的周容止披头散发,身边散落着一碗臭烘烘的牢饭。
“都落到这个境地了,竟然还挑剔。”
周容止恶狠狠的回过头来:“等我外公把我救出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抱歉,没人能救你了。”
凡二哥拍拍手,从两旁走来几个狱卒:“大人有什么吩咐?”
“挖眼、毁容、拨掉他舌头,斩断手脚筋。”
凡二哥似笑非笑:“我觉得你惩罚陆双的方式很有意思,所以忍不住也让你试试。”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周容止吓得大吼起来,但很快被两个狱卒狠狠的压制住了。
凡二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睛还是留下来。”
随即他俯身在周容止的耳边说道:“周容止,我要让你看清楚,你自己做的孽。”
说完,凡二哥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背后是周容止凄厉的哭喊跟求饶声。
...
几天后,大周国再一次举行了登基大典,只是这一次,凡二哥是以太子的身份,而周容止却成了阶下囚。
他被狱卒押解着,站在囚车里被押送到刑场,新皇登基第一天,就是拿他开刀,以告慰那些将士的在天之灵。
在送往刑场的路上,两旁百姓群情激奋,官兵们都险些压制不住。
这次军队死伤太过于惨重,导致很多家庭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数不胜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周容止的一己私欲造成的。
那些百姓们都恨不得啖其rou,喝其血,眼神格外凶狠。
而周容止被他们犹如饿狼一般的眼神吓到了,忍不住往里面缩了缩。
不知是谁砸了个鸡蛋上去,很快,犹如雨点一般的菜叶和鸡蛋都往周容止的头上砸,有些恨得狠的了,还在里面混了石头,周容止很快就头破血流。
这时他才真的害怕了,怕了这些他从来都瞧不起的平民。
看守他的狱卒阻止了几次也不见效,怕闹出人命,向上面请示以后,停止了游行,把人快速押解到了刑场。
周容止舒了口气,他也不想再继续对着那些人。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穿着一身龙袍的凡二哥,站在金銮殿高高的阶梯上,苏公公在他的正前方宣读着圣旨。
周容止隔得远,听不清楚,隐隐约约的只听到了他的名字。
苏公公这时正好念到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