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不知道那件事。也是,现在整个将军府,除了她,只有沈蜀知道。
“好了。新郎都要来接人了。”
夏雪的注意力果然很快被转移。
这通天的喜气都离她好远好远。
沈蜀被手下灌了很多酒。
酒是烈酒,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烧刀子。
喝一口,喉咙好像被赤红的铁块烧了一样。然后,过了一会儿,流入肺腑的是彻骨的寒意。
别人都是越喝越糊涂,他却越喝越清醒。初春夜里,风冷冷地刮着。
热闹里,于小扬腼腆地挠挠头,笑着和旁边的人说话。
玉溪敬了他一杯酒,“我祝你们白头偕老,美满幸福。”
沈蜀看着她,直到她有所察觉时,才无声无色地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酒杯。
玉溪苦笑,他居然讨厌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己一起去京城。但是玉溪还是收拾好了行李。唯有夏雪送行的时候,哭红了眼睛,不知道是否因为新嫁的原因多愁善感,居然说出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的话来。虽然,是这样。可是这个世界里的玉溪是一定不会的。
帮师回京。长长的队伍,玉溪是女眷,和沈蜀的马队隔了仿佛有天长地久一般的距离。黑色的长旗,崎岖荒凉的路途,走了好久,才抵达了十丈红软繁华京师。
玉溪住进了京城的沈家里,沈蜀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入京便不知上哪里去了。习惯了边陲偶尔的风沙和干燥,来到这么光鲜亮丽的地方,反而有些不习惯。
当夜。她便没有入睡。因为知道最后的考验来了。
沈蜀穿戴整齐,和同僚上了金銮殿。年轻成熟的他穿起武官的紫麒麟服,佩白玉腰带,戴紫金冠,衣冠堂堂,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威严和尊贵更让人仰望。忽略这些不记,这样的他,冰雪之姿,竟如一位贵胄公子。
平定边关之乱,打得北狄愿和亲,让□□扬眉吐气。年长的皇帝坐在龙椅里看的样子都慈祥了许多,一张皱褶如雏菊的老脸好像也年轻了好多岁。
皇帝首先是一大堆话,既给了沈蜀糖吃,也不忘敲打一棍。到了例行封赏的时候,按照朝廷例律,从小功到大公。所以沈蜀自然是最后一个封赏的。可到了封赏沈蜀的时候却有些为难了。以往,都是功勋赏赐,沈蜀以未及三十之龄,都受用过了。如今再封,功高震主。也只能封一个外姓侯了。
皇帝有些犹豫。旁边的司徒璩也看出来了。他正要出行时,沈蜀已经开口道:“皇上,微臣不要功勋。只希望皇上能够清查闻太傅一事。还望皇上原谅微臣的无礼之处。”
他这话有些大胆了。旁边的百官有人看热闹,有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而皇帝瞧着这位年轻的将军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开口道:“爱卿何罪之有。其实,朕的三皇子在前段时间在查这一件事,已经水落石出,不时就将下旨昭告天下,还闻家清白。”
三皇子便是司徒璩。
沈蜀道:“皇上圣明。启禀皇上,闻家子嗣虽绝,却尚留下一女闻玉溪,微臣机缘巧合之下得见,如今尚在府中。皇上。”
皇帝道:“来人。到沈府宣闻玉溪相见。”
玉溪被太监宣圣旨入宫时,是有些懵的。不过,时间太紧,皇帝显然也没有等的耐心。于是素衣淡容便上了金銮殿。
跪拜后,看见两位熟人。沈蜀和司徒璩。
“你便是闻玉溪,闻昭之女?”皇帝在高台之上问。
“启禀皇上,民女便是。”玉溪礼节不错,让皇帝点点头。
“嗯。如今你父亲清白已昭,你一个女子不便留住在闻府。这样吧,朕封你为昭贞郡主,位比公主,享同尚书之爵。即日起,入住宫中紫玉殿。”
好的。副任务昭雪闻家完成。
退朝时。朱瓦红墙,被友人绊住脚步的沈蜀蹙眉一边听说一边望天。直到,宫人一声昭贞公主到。他才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穿着绣五彩凤凰妆花青色宫装,高髻饰金翠玉搔头的尊贵女子。
友人知情识趣地先一步离开。
两人凝望。
玉溪缓缓道:“将军。”
沈蜀狠心收回目光,“昭贞公主有何事?微臣还有事要忙。”
玉溪苦笑,“如今,将军是见也不想见我了吧!我知道,是我先错,一步错,步步错。”
此时,四周安寂,只有他们两人。宫人已经在远远之处回避着。
沈蜀使劲装出一副时过境迁的样子。“是吗,既然公主知道自己的错。微臣也有错,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微臣不在乎,公主如今金枝玉叶,有得是滔天富贵,又何必纠结往昔。”
玉溪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泪流满面,虽然无声,却是伤心到了极处。沈蜀看着痛苦,忍着更痛苦。
“沈蜀。你不爱我了。”她低低喃语,大颗眼泪打在青色玉砖上。
沈蜀回避,“对。公主,我沈蜀不是你的良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