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十几个小时之前出来办事,还是他们与沈公子三人。如今沈承鹤突然失踪,楚晗和房三儿再碰面时都有点儿心情郁郁。
案子已经上报局里和501所,成立了专家组,有专人在事发地点附近勘察研究,现在没楚晗他们什么事儿了。别说楚公子,就连刘大队长也被支走处理其他案子,说白了就是都被撇开了。上面人不让他们再搀和这事,嫌他们几人惹得祸已经够多。
楚晗傍晚联系小房先生,这人竟然随叫就到,就在他长安街的公寓楼下盘腿一坐,等他。这位爷也不修饬边幅,花坛旁边一坐一靠,身边再摆个破旧帆布大包,就差面前再搁个破碗。楚晗一照面,埋怨对方的心思立刻就散了。他相信房三儿一定也对沈公子的意外心怀内疚,只是这个人也很要面子的。
楚晗十几个小时没合过眼。他一向对身边人心思很重。沈承鹤认识他二十多年,并不真正了解他为人。楚晗心不是空的。这朵小白菊花儿只是比较矜持,越是对身边人有温存体贴的心思,越是羞于表露。
楚晗让房三爷陪他走一趟府学胡同。
楚晗说,你还记得有“府学胡同小学”这么个地方吧,跟你很有渊源,我不信你不记得了。
房三儿答应着,可还是那么一副“你反正打不过我老子暂时不想讲实话”的德性。楚晗有时候觉着这人怎么哪处这么招人恨!
冥冥中第六感让他认为,一切意外事故与这间学府背后总有说不清的关联羁绊。
换句话说,一定与房小千岁有关。
这学校不是一间普普通通小学,七百年前就有了,一直坐落在这条胡同里,而且距离北新桥海眼还真不远。这所学府是在洪武元年朱元璋建立大明朝时候开学授业,明清两朝皆是京畿官办学府所在地,历经两朝不衰,屹立民国乱世未倒。解放后,这地方就成为赫赫有名的“京城第一学”。若论校史的悠久,北大清华都只能给这间小学校提鞋。
这条胡同隔壁的南北两条胡同,早就拆掉开发成洋人酒吧街,石狮子都换成现代派西洋裸奔雕塑了。唯独这条府学胡同没人敢拆。据说前院有一排明清七八个皇帝所立的御笔石碑,门口俩大白狮子还是镇坊驱鬼的,所以没人敢擅动,怕坏了东城这一片的风水。
学校占地面积不小,看起来比城里一般中学都大,因为名气响,每年国家和市政投入也大,教学楼Cao场礼堂科技馆各种硬件设施都是一流,山石草坪美得像公园。房三儿看起来不熟悉环境,漫无目的跟着楚珣转悠。夜色再降,他俩走着,背后远处有脚步声,“嗳!前边两个人你们谁啊!……干什么的!!”
俩人噌得拔脚就溜,跑路一个比一个利索。
后面人还真的狂追他们,估摸是个校园保安,四十多岁大叔,忒认真负责。Cao场附近空间开阔,没处躲藏,楚晗与房三儿眼神一对不谋而合,拔脚蹿入楼道,隐入一团黑影……
他们进的是一座很有年头的楼,肯定不是上世纪改革开放以后产物。一看那扶手的木头厚度、房顶大梁楔合的方式与强度、用料做工的讲究,就不是后现代派的豆腐渣工程。楼梯板吱吱呀呀一踩就响,木料像有弹性,弹拨着脚心,有种说不出的灵气。板子木料深深嵌满岁月的痕迹,却仍然结实。
这什么木头?质量不错啊。
楚晗然后就发觉自己脚步太响了,自己都无法忍。
更没法忍的是,他旁边那位爷,步伐灵秀,走路悄然没声儿!
楚晗的好胜心和尊严感一下子就被击倒,本来就黑咕隆咚的,满楼道就听见他一个人制造出的吱吱呀呀噪声,绵延不断,一浪高过一浪,夜深人静愈发明显。
房三儿也低头看他脚,嘴角一耸,分明想说:你不能轻点儿啊?你不会走凌波微步么?
楚晗回他一个郁闷的眼神:我有脚,你有什么,咱俩能比吗?
俩人在楼梯转角歇口气。黑黢黢的Yin影里,四目静静相对,偶尔享受安宁平静。楚晗突然问:“‘水上漂’,有什么东西,是你有而我没有的?”
楚晗问完自己也约莫知道答案。他不自觉地从房三爷脖颈向下溜到胸口,越过腰身,再一路往下……他麻利儿按住这人肩膀,想把人调过脸去。
房三儿挣开肩膀:“看什么啊?我好看?”
楚晗用很正直的语气道:“我看看你哪儿长了什么我没有的,麻烦你转过去。”
房三爷脸上一闪而过很不乐意的别扭气。即便是黑暗中,楚晗也绝对看出这人不好意思了!平生头一回他发现了如此有趣的事,一向不拘小节脸皮挺厚而且相当自恋的房千岁,也有局促怯场转不开磨的情况。他越想让对方转过去,小房先生越是用后背紧抵着墙,搞得好像楚晗要怎么样他。
楚晗笑出来:“怎么的了?我没别的意思。”
房三儿有一丝窘迫忍在嘴角,低声道:“你要看什么?”
楚晗笑得正直而纯洁:“我看看你屁股。”
房三儿答得语气很酷:“甭看了,没开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