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昏暗得紧啊!好友一个接着一个出事,她和陈海lun都怕两人要挺不过来了,可结果总没让人失望,毅然决然改了志愿的邵南洲,似乎依旧能成为整个行业的翘楚,还在实习期就能跟着专科医生去外省参加大型手术,应该睡前途无量吧?
节目最后,主持人问:“那现在已经成为了杰出的青年家居设计师的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对着当初的自己说的呢?”
镜头给了钟茴一个特写,她捏了捏话筒,像是回想到了才受伤的那段时间,不安,犹疑,徘徊,似乎还在眼前,可下一瞬间,在黑暗中有人拉着她的手,说要一起奋斗,那道声音,在录制节目前,还温柔地刮过了她的耳垂,让她不要紧张。似乎生命中有一道光,总是能照亮她前行。钟茴莞尔,开口道:“我想谢谢当初的自己,没有辜负最好的年华,在最应该奋斗的时候,没有被挫折打败,有了现在的我。”
她感谢所有支持过她的人,更加感谢没有沉溺在颓废中的自己。现在的一切,不是靠着别人,而是靠着自己奋斗得到的。
场下的众多观众,不约而同地将掌声送给了她,钟茴起身回以微笑和鞠躬,然后在轻缓的音乐中优雅地走下了舞台。
直播访谈落幕了,而现在在后台,钟茴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脸蛋,嘟囔了一句还是好不习惯,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闷闷的笑声。她回头,看见邵南洲斜斜地倚靠在门边,含笑看着她,“感觉钟大设计师在台上金光四射,快要闪瞎了我的眼睛了!”
钟茴蓦地笑出声,“我又不是什么宝物,还什么金光四射啊?”她被邵南洲搞怪的用词逗笑了。
男子朝她走了去,张开双臂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喃,“恩,你是我的宝物。”所以,这形容词没毛病。
钟茴嬉笑了两声,“你手术也做完了,我工作也结束了,那现在是要回去了?”
“岳父大人既然不在这里,我们留着也没意义。然后,沈岑在咱们群里发了消息,说有朋自远方来,让我们回去见见。”邵南洲牵起了她的手,开口。不过,面上的表情似乎不太好看。
钟茴跟他一起走出了化妆间,感知到邵南洲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她脑子还没转那么快,“怎么了?是谁来了吗?”
一个消失了太长时间的人,也难怪钟茴没第一时间想起来了。
“恩,顾长青回来了。”邵南洲说。
顾长青回来了,当陈海lun在办公室看见这条消息时,差点将面前的咖啡打翻。助理正从门外进来,吓了一跳,开口道:“陈律师,就算您想要做公益律师,好歹平常也要接点正常的case啊!不然我们事务所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倒闭了!”助理哭丧着一张脸,“您现在这蓝山咖啡以后也喝不起了。”
陈海lun:“……”其实速溶的他也不介意,不过现在比起咖啡问题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收到来自沈岑的这个消息,多年不见的老友回来了,就像是他离开时没有一点征兆一样回来也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
八年后再聚是什么样呢?这个问题大家都没想过。
站在机场,邵南洲在安检口拦住了一提着公文包的男子,“混蛋,有本事你别回来啊!”回来既然不想要跟他们再聚,那就不要透露行踪啊!他眼神带着凶狠,又似乎有不甘。
顾长青微微垂下头,头顶明亮的灯光照射在他的发梢上,在他的眉眼间落在了斑驳的Yin影。他没想到在自己临走前,还会遇见这一幕。
邵南洲最终还是从江阳市赶回来了,带着钟茴,到了机场。现在他跟前站着从前的老友,四个人都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又想一个人偷偷走?”陈海lun站在最前面,问道。“这么多年没一点消息,顾长青,你是几个意思?”他们很想他,可他呢?
顾长青的目光在四人脸上一一掠过,带着无奈,“都知道了啊。”他感慨,“这次是出差,有点匆忙,真没时间,下次,我回来我们五个人再聚行不?”他脸上挂着笑,似乎比从前温和了许多。
“八年你有那么多次回国的机会,可你没一次回来。以后,还有以后吗?”邵南洲拦着他不放,直直地看着顾长青的眼睛。
这个问题,邵南洲没有等到答案。
顾长青过了安检,站在另一头,突然回头,朝着外面的四人挥手,“会有吧?”他眼中含笑,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转身离去,顾长青发了一条短信。
——沈岑,祝你幸福。
当面说不出口的话,最后用这样的形式表达出来了。顾长青想,可能以后真永远不会回来了吧,一切他惦念的,都有了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