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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啸云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句,“我怎么会讨厌你?”
杨子期观他神色,若是装傻那也太像了,不由面露了些疑惑:“那您为何”
总不会是将军的厨子跟他过不去吧?而燕啸云也总算察觉到了什么:“不是不合你胃口吧?”
杨子期说得有点无力:“您太客气了”是不符合天下苍生的胃口。杨子期觉得,这天底下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连吃这么多顿了。这到底是谁做出的饭,他一定要见上一面,就算这厨子再如何恨他入骨,知道他一口也没浪费,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将军,这饭您尝过吗?”
燕啸云摇头:“没有,我在厨房啃了馒头了。”
杨子期疑道:“将军去厨房做什么?您为何要啃馒头?难道真是换了新厨子?”
“啊哈,是这样的啊,子期,府上的厨娘呢,她回娘家探亲去了,我这一时找不到新的,没办法,大家都只好自己开火做饭”燕啸云结结巴巴又撒了一个谎。
杨子期惊呆了:“您自己烧的饭?”
“嗯是啊。”燕啸云不自然地拿鞋尖蹭着地板的缝,“做饭很花时间的,我还想喂你吃么,就先自己垫点馒头啊萝卜啊什么的。”
杨子期沉默了半晌,似乎一时消化不了这个事实。
所以他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吃下这么多顿?他现在怀疑,他那连着几个晚上在Yin影下做晚课的眼睛也是白费了,鸡窝头和奇装异服大概也是白顶了白穿了的。
“您到底要做什么啊”他有些烦乱地解了发冠,扶额支在桌前叹了口气。“这些事情本就不该由您来做。”
还有昨天晚上,燕啸云抱着杨子期的书看得打盹儿,把烛台碰倒了,虽没烧成大火,但却偏偏把杨子期几本书给烧了大半,杨子期本就还在为这事生着气,这一下,他这股火是再压不住了。
燕啸云见他是真动怒了,哄也不知该怎么哄,又不能放着他不管,他偏头盯着他的神色,低声道:“子期,你别不说话。”
杨子期本还克制着,但他那根弦早已在崩断的边缘了,他松开手抬头时心里还在不断警告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感情左右了头脑。可看见燕啸云那一张无辜的脸后,他终是愠怒道:“将军要我说什么?要我问您是不是根本没有刺客,厨娘也根本没有回家?”燕啸云的反应说明了答案,杨子期冷冷道:“不论您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违抗您,所以请您不要再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了。”
燕啸云抬高了音量:“这怎么能说是毫无意义的事!”
两人一片沉默,杨子期被他吓了一跳,直接站了起来,后退了好几步,刚好站到了窗边去。而他手一扶在窗框上就想起了更多的事,脸色只是更难看了。
燕啸云吼完就后悔了,他想上前去,却见他一动杨子期神色就紧张起来,便打住了。
“你休息罢。我让人重新给你送桌菜来。”燕啸云道。临走他还是折了回来,递给了杨子期一样东西,“怕是你这几日都不想见我了,但这个你收下吧。”
燕啸云走后,杨子期才拿出手里那东西看。
那是一条洗得皱巴巴的衣带,上面绣着狂野奔放的针脚,看着除了丑一时也难想到其他的词。杨子期拿近了细看,才发觉这衣带被人洗得这么用力,以至于有几根线还被搓断了,可即使如此,还是能找见一点点没有被洗尽的血痕。
他摩挲着那衣带上的刺绣,苦恼地合上了眼。然而他的愁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摸着摸着,手指便一阵刺痛。他重新拿到眼前查看,发现燕啸云竟然还把针留在上面。
杨子期真是要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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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啸云也不快乐。他这会才怀疑起来,燕太后是否并非想帮他,而是诚心想借此拆散了他与杨子期。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于是次日他就入了宫,他要去和太后好好理论一番。
当然他见到太后就怂了,太后正在让身边的大姑姑给她点熏香,皇帝近来有点咳嗽,她亲自照顾着皇帝,一夜没睡好觉。
先皇早崩令她对皇帝身子的一点小病痛都十分紧张。先皇便是少年时落的病根,以致后来身子一直不大好,加上朝廷的事让他烦身累神,早早就虚耗尽了。
“你来看灏儿吗?”她唤了皇帝的名,她这儿子小小年纪就做了皇帝,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好向母亲撒娇,燕太后此刻正是心中最柔软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只是太医还让他多歇息,我就让他多躺一会。”
燕啸云去见了小皇帝,李灏只是咳嗽,并不影响气色,还很Jing神地和舅舅说了会话。
“我听说舅舅要从族中过继一个弟弟,还取好了名字。”
燕啸云对小皇帝很恭敬,他半跪在床头道:“是的,叫弗杨。”
“有什么寓意吗?”
燕啸云道:“因为臣有一个心爱之人姓杨。”
李灏微笑起来,他虽尚年少,却已有了几分先皇的风华,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