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nainai和外公外婆都在,四个老人,都带着一种要豁出去了的激动和痛苦神色,傅暄当即就往后退了几步,但这几个老人已经看到傅暄了,缺了好几颗牙的婆婆本来似乎走路也困难,这时候却健步如飞,几步就冲上前来,一把拽住了傅暄的毛衣,拉着他就歇斯底里地叫骂起来:“你就是杀人凶手,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别以为你家有钱就没事了。”
另一位老婆婆也冲上来了,“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给雪雪报仇啊!”
傅暄有点懵,又有些烦,除了陆雪的爷爷nainai和外公外婆外,还有她的父母和叔婶也来了,大家一下子就围上来,扭住傅暄。
傅暄尚且有些反应不及,不过一直在接待室里等他的小鹿已经冲了过来,要拦住陆雪的家人,怒吼道:“这里是公安局,你们做什么,做什么!”
“他就是杀人凶手!你们这些警察,全是和他一伙的!”陆雪的妈妈尖声叫着,手就要抓到傅暄的脸上去了。
房间里的其他人一看场面这么乱,赶紧上前来制止陆家的人行凶,傅暄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尖声叫骂和劝阻声里,被刑毅拉出了拳脚相加的乱斗圈。
其他人都非常激动,陆雪家人和警方对峙起来,而作为处在最危险境地的当事人,唯有傅暄还一片淡定,冷静地看着陆雪的家人,好像他反而是这一场乱子的局外人。
刑毅都不得不赞叹傅暄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地好,好像能在任何境况里把自己置身事外。
傅暄看着陆雪的家人,一言不发。
他这种对陆雪家人带着审视的冷静和淡定到与普通人很疏远的态度,比那些口出恶言的人,更让陆雪的家人激动和难受。
因为谁都感受得到,这个年轻又俊秀的人,好像是在看不起人。
他凭什么杀了人,不受到惩罚,还能这样高高在上?
刑毅让傅暄进里面的办公室去,傅暄却站在那里不动,其实他没有看不起任何人,也没有高高在上,只是,无法理解陆雪的家人,为什么会如此盲目地相信谣言,而不去理智地寻找真相。
刑毅看傅暄非常不听劝,只好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后,对陆雪的家人道:“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我们一直在加班办陆雪的案子。要是网上说什么,你们就相信什么,那也不用让我们警察来破案了,让网上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行了。”
陆雪的父亲一直是沉默的,这时候却凶悍地盯着傅暄,说:“你们都收了这个人家里的钱,当然向着他了。”
傅暄沉默地盯着他,完全没有想辩解的欲望。
和这种人,能说什么呢。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他们的思维方式,要去让别人理解自己,实在太难了。而傅暄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这些人理解自己,因为他和他们本来是完全不需要有接触的。
刑毅怒道:“你这是污蔑我们受贿对吧!你们这话要负责的!”
陆雪的家人道:“我们之前就看到他提着东西进来给你们,我们看到了!”
傅暄:“……”
刑毅:“……”就是那天的早饭吗,他并没有吃到,居然已经坐实了受贿的罪名了。
傅暄被刑毅踢进了里面的办公室,然后才出来做陆雪家人的工作。
经过一通解释之后,陆雪的家人依然半信半疑,不太相信傅暄是无辜的,而害死他们家女孩儿的凶手另有其人。
不过好歹是冷静下来了。
刑毅进里面办公室时,只见傅暄斜坐在他的办公桌沿上,长腿支在地上,正握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打字,嫩红的嘴唇微微翘着。
艹,这小子,居然现在还有心思笑?!
刑毅无奈极了,沉着脸叫他:“你现在还笑?”
傅暄这才把手机收起来,看向刑毅:“他们还是觉得我是凶手?”
刑毅更无奈了,说:“派去薛晋家的人,没在薛晋家找到人,走访了薛晋家周围的邻居,大家都说没见到薛晋回去。”
傅暄问:“薛晋家里是做什么的?”
傅暄看过薛晋的照片,照片里的薛晋,脸有点圆,浓眉大眼,看起来有点羞涩腼腆,显出几分怯弱。从他的神色间,可以判断他胆子不太大,不仅胆子不大,恐怕还会有些闷。
傅暄甚至都好奇,符淼淼这种暴发户家的富二代,而且自己能力还不错,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甚至还深爱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份孽缘。
刑毅说:“他是临水市人,父亲是市里中心车站的长途车司机,经常不在家,他母亲以前是绒布厂的工人,但早就下岗了,下岗后就在车站旁边租了个门面卖杂货。他家不算富裕,日子算过得去。他父母也都是老实人,周围邻居对他家的评价不错。不知道薛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脚踏两只船,一边可以敷衍符淼淼,还趁着符淼淼出国了,带着女同学去情人家里玩,还玩出了人命。”
傅暄疑惑道:“陆雪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