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少了,只一年一度,他爸会让人来为全家拍个全家福。
傅暄不喜欢拍照,而且也觉得自己的照片并不好看,所以不值得拍。
相册的第一页里的几张照片,都是他在之前的房子里拍的,那栋房子就在T市里,现在还在,花园没有现在这个房子的花园大,爬山虎长得过分茂盛,将围墙和房子的外墙几乎都爬满了,房子里终年都有些Yin冷,之后也重新装修过两回,但因为那里总充斥着他爸的影子,傅暄和他爸闹了矛盾后,就不太爱住那里了。
照片里的他,别扭地站在花园草坪上,穿着一套蓝色格子的运动短装,手里抱着一只篮球,歪着脑袋,很像动作不协调,眼睛也没有看着镜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除了这张照片,还有他蹲在草地上拉扯草枝的照片,他站在大门口望着不知名的地方的照片……
傅暄多翻了几张后,就觉得自己小时候很像是Jing神异常,不然不至于能把照片拍得这么难看。
米管家还在旁边开始无脑吹捧,“你看看你小时候,长得多么可爱啊,这皮肤白的,眼睛又大,不管怎么抓拍,都是好看的。”
傅暄:“……”
傅暄无语地怔了一下,不去理睬米管家毫无道理的赞扬,又快速翻看了后面的照片,大多是他在家里时候米管家的抓拍,还有一些是出门旅行的时候,米管家对他的抓拍。
这些照片,他几乎都没有印象,大约是躲避镜头,加上他对拍照的事很别扭,所以他觉得都拍得不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些照片,都不该是拿给喜欢的对象看的,被喜欢的对象看了,估计就要被人拉黑,而且被怀疑他脑子不正常。
傅暄很有自知之明,所以问米管家:“我只有这些照片吗,不是还有参加文艺汇演的照片吗?”
那些由专业摄影师拍的照片,应该要比这些照片更好吧。
米管家说:“那些照片,都在老宅那边啊,是你爸爸收着的吧。”
傅暄这下自暴自弃地气恼起来,心想平时有那么多机会好好拍照,他为什么就不好好珍惜,拍两张可以见人的呢。
他烦躁地走到林春阳跟前去,将手里的相册递给她,想到自己那些丑丑的照片,就生无可恋,说:“这些都是我小学三年级到初中时候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看出我们相遇时候你见到我的样子。”
林春阳皱眉看了他一眼,像是很介怀的样子,模棱两可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相册,一手托着相册,一手翻开封面,看到了第一页上的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很可爱但神情和世界很疏离的小孩子,小孩子有一头及肩的柔软的栗色头发,皮肤特别白,白得面孔和耳朵似乎都要融化在阳光里,但他都是一个人待着,眼睛总看向不知名的方向,而绝不看镜头,因他眼睛很大,双眼皮的眼尾还稍稍上挑,这种眼睛就让他更有一种厌世一般的冷漠,这种感觉,不该出现在小孩子的眼睛里。
林春阳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不自在地站在旁边的傅暄,傅暄被她瞄得更加忐忑,赶紧把脸转开了,不和林春阳对视。
林春阳又翻了后面的照片,这些照片显示着一个孩子的成长。
这个小孩儿,小时候长得的确很男女莫辨,几乎要到十三四岁的时候,才能完全看得出他是一个男生,而不是女生,因为他的脸在身体长高的时候也长长了,显出了男孩子才有的更立体和显露棱角的感觉,而且,他把头发剃掉了,变成了板寸,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是男生。
林春阳想到自己看了一个男孩子的整个成长过程,就不自在地将相册合上了,又默默递回给傅暄。
傅暄把相册接到手里,挑了挑眉,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问:“这下,你相信了吧。”
林春阳很无措,点了点头。
她无法相信,自己在七八岁的时候,因为将傅暄当成了小女孩儿,所以和他在一起玩得那么开心,要是她一早就知道傅暄是男孩子,她绝不会去和他玩,说不得她就不会看到傅暄被他妈拉扯到河边去,她就不会去让自己的妈妈来救人,这样,她妈就不会死了,当然,这样的话,也许就没有傅暄了。
这种逻辑让林春阳也很无措,好像她觉得傅暄死没关系,自己妈妈没死就好一样。
傅暄盯着她,又斩钉截铁地道:“我一直都是男的,我小时候也是,是你认错了,这是你的错,对吧?”
林春阳感受到了傅暄的气恼,但她也同样气恼,皱眉道:“你不这样强调,我也知道了。”
傅暄这下神色稍稍变好了一些,说:“那你要不要和我进屋?”
林春阳有些犹豫,她感觉自己不是很能自如地接受傅暄是她小时候的朋友“小小”的事实,不过在车道上被风吹得头疼,她只好接受了傅暄的邀请,随着他进了屋。
林春阳开始变得很沉默,傅暄也有些不自在,问她:“你之前说要来看看张君君落水的地方,现在要去看吗?”
“嗯。麻烦你带我去看看。”林春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