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顾云宪,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大而空旷的仓库内,纪满星直接忽视掉那一群小喽啰,一眼看到尽头的龙过,还有他旁边跪着的女人。她头发散乱的跪坐着,两手被绑在身后。衣服脱了一半,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口来。
纪满星脸都白了,紧抿着嘴,死死盯着龙过,却是没有发作。谢均礼奇怪的看他一眼,给张叔使了个眼色,又扭过头去,对另一侧的人喊:“龙哥,我们可是按时来的,您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人质在手,说什么都是自己有理,龙过咂咂嘴:“话不能这么说,我当时说的可是扒光,我也的确没扒光呢不是?”他一把抓住栗姨头发,强硬地让她仰起头,贴近她的脸,“是吧?婊`子?”随后又猛地将栗姨往地上磕,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说你这个婊`子有哪里好?不就是个被万人骑的?带出来的小兔崽子还他娘敢教训老子?!”
张叔红着眼喊了句:“龙过,你别太欺负人!”
栗姨始终没在龙过面前叫出声,龙过打女人都他妈打得一肚子火,气不过的一脚踩上栗姨后背,挑着眼皮,懒洋洋的看纪满星他们,自然也看到了顾云宪,“婊`子就是婊`子,带出来的还是卖屁股的,一下子找到这么多钱,做兔儿爷做来的吧?”
这话听到顾云宪耳朵里可真他娘欠收拾。他起先还靠在仓库门边上看热闹,一下子躺枪躺出发导弹,袖子一挽就要上来跟对面这疤脸光头男理论理论,被谢均礼拦住了。
顾云宪觉着这样不行,有点丢面儿,一下子又抓住了谢均礼的手。
丢掉的面子就揩油揩回来,他不虚的。
谢均礼看脑残般瞪了顾云宪一眼,琢磨着要不要把金主打晕了,就听见纪满星哑着嗓子开口:“谢均礼,把卡给我。”
谢均礼和张叔心脏俱是漏跳一拍。
卡是顾云宪递过去的,因为谢均礼光顾着发呆了。
而纪满星也破天荒的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顾云宪一愣,这才迟迟的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来。他看着那个进来后就一直没动过也没说过话的高瘦男生,忽然双手举起,把卡夹在指缝中,朝前走去。
张叔想起方才谢均礼那个眼色,赶紧上去挡在纪满星前,“纪崽,你答应过我和栗姨什么?不可以!”
顾云宪就不明白了,他们目的不是拿钱换人吗?有什么不可以的。
纪满星瞟张叔一眼,眼中浮着几缕Jing光,语气间亦是带上丝不可名状的兴奋,但大部分还是愤懑不甘的,“张叔,咱们的人被这么作践,这口气,我咽不下。”
“还是说,你咽得下?”他听到纪满星这样问。
张叔终究还是没拦住,两手一摊,望一眼谢均礼:“狗崽子越来越会说了。”
谢均礼脸色却不是很好:“张叔你就惯的他。”
纪满星离龙过还有几步距离时,龙过还在叭叭叭的说个不停:“这样才懂事嘛,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是正道。”他正要伸手接过那张黑卡,纪满星却停了下来。
他飞快的扫一眼栗姨,好笑的看着龙过,“龙哥,这两百万是卖屁股来的,不干净,我怕脏了您的手,要不,您还是不要了吧。”随后,纪满星漫不经心地将那张卡插回了裤兜。
龙过咧着的嘴角立即掉了下去,他示威般再踹两下地上的女人,“你什么意思?”
纪满星冷眼看着龙过脸色,突然笑起来,笑得让人移不开眼,随后从兜里摸出柄小刀,“咔”一声将它扎进龙过旁边那张木桌子,今天受的气仿佛都用在了这一下上。小刀整把刀身没了近一半到木头里,一点点的漫出少年堆积到极点的怒气。
栗姨当即明白他要做什么,一直装着哑巴的她顿时吼了一句:“纪满星!”然后,她就听到那少年用无关紧要的语气,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赌刀。”
纪满星对这两个字有着瘾,也不管龙过有没有听清楚,固执的重复了一遍,“赌刀。”
再重复一遍,“龙哥不是嫌脏吗?那好啊,赌刀吧。”
16.
西街潘斯赌场的荷官很兴奋,十分兴奋,非常兴奋。
在后十字区的荷官心中,赌刀,是赌场里最有趣的一项博弈,是优雅与杀戮并存的艺术。但由于死亡率太高,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敢主动挑战,所以一旦有人提出,不管被提出的一方接不接受,都必须满足提出者的要求,这是后十字区所有人都默认的规矩——因为这是人走投无路时才会选择的另一条绝路;因为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坏人们都很想看。
太少人玩了,只有运气好的荷官,才有幸体会到赌刀时的快感与失控的心跳。
今天,所有潘斯赌场的荷官,都考虑着下班后去买张彩票。
有人欢喜,必是有人忧愁的。
此时此刻,龙过如一条疯狗般,朝着电话的另一端恶狠狠的吠着:“赵空行我`Cao`你妈!你让我抓人给姓纪的小兔崽子一个教训,人我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