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辩机。
或是,干脆让辩机——
“……你还俗罢。”高阳转日里又去了会昌寺,拦住了辩机。
辩机沉目,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
“我说,不如你还俗罢。”高阳挑眉笑道。
还俗后以辩机的才学就能当官,以后一切都有可能……
“公主这话是从何说起,小僧已决定一生献给佛祖……”
“哼,佛祖冷冰冰的,哪里有女儿香。”高阳伸出手指,就要抚上辩机的脸颊。
辩机躲开,蹙眉。“公主自重。”
他脑海里再次浮现房遗爱那次的话——逃不过她的魔掌……
辩机浑身一哆嗦,往后退了一大步。
像躲避蝗虫似的躲闪!
“你——真是不识好歹!呆头鹅!”高阳怒嗔。
辩机低头,手捻着佛珠手串,檀香色的珠子在他的手上,衬的他圣洁、虔诚,渐渐他的心平静了。
“小僧祝公主和房檀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富贵一生。”辩机缓缓祝愿道。
高阳一听,心中一堵。
她甚至眼里含了泪水,不知是被羞恼拒绝的,还是委屈这段她亦不想要的姻缘。
辩机见了,仿佛见了地狱厉火。
他再次低下头。
……
长乐公主此时亦带着晋王李治再次来了会昌寺,这次他们是特意拿了娘娘长孙皇后和兕子的生辰八字供奉在佛前的。
“阿姐为何如此看重这会昌寺。”晋王李治不解,虽然他很高兴长乐能找借口带他出宫。
长乐没有解释,李治问完见状,也没再深问,但他竟留了三分心。
然后,果然在会昌寺最偏僻的一处后殿廊下,见到了高阳和那辩机和尚。
两人形状亲密,距离颇近。
李治蹙眉。
身旁的长乐此时却冷笑连连,乃至不屑地嗤笑一声,低声道:“高阳果然如此。”
——竟是爱慕了一个沙门俊和尚。
“……阿姐,你是特意来此——”李治不傻,心有疑问,言语中顿了一下,因为他此刻十分不解长乐姐姐的动机。
长乐公主冷哼:“阿姐我就是看高阳不顺眼如何?”
这算是回答了弟弟的疑惑。
那为何带着他来……李治想问没问,但想想不出乎,两人一母同胞,或是看他在宫内无聊所以带他出来玩的回答。
“来此,不过是让我做一个决定罢。”长乐脸上泛着冷笑,她扭头见李治满脸不解和迟疑。
想了想,她看了高阳那边一眼,视线落在为高阳守门的贞儿身上,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方带着李治回转路途。
回去的车辕上,长乐见李治闷闷不乐,忽然说道:“罢了,本来就是想告诉你,如今你也不小了。”早都过了十四,若不是皇帝心疼幼子,早就应开府赐婚了。
李治闻言不由抬头,瞪大眼睛。
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成,还和高阳有关?
“……我怀疑兕子的死,和高阳、韦贵妃相关。说不得是他们下的手……”最后一句长乐的声音很低,却也很涩然。
李治听后神色不由一呆。
半晌。
他问:“阿姐,可有证据?证人?”
长乐叹气,摇了摇头。
她神色很是失落,眼里怅然,陷入了回忆中。
“兕子体弱……”说道这里,长乐也咳嗽了几声,李治忙倒了茶水给她喝。
缓和了一下,长乐继续说道:“你知道的,阿娘也是久喘成病,最后逝世的……其实兕子自小得孙神医调养,身子已经大好,虽然娘娘去世兕子伤心,但她再早慧,毕竟比你好小,怎么可能突然就‘犯病’不治呢?”
“阿姐?”李治讶异的惊呼。
这是有人谋害兕子?!
李治心头大悲,若真是如此,他……他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兄长。
自从长孙皇后死去,李世民就养他和兕子在甘露宫后殿,他们兄妹可谓是互相取暖扶持,虽然有阿耶的亲自照顾,但毕竟是深宫没娘的孩子……而其他兄姐们都成婚成家在宫外……
李治和兕子彼此之间的感情与别个兄妹自然不同。
“兕子,不是着凉引发喘息之症么……”晋王此时已经茫然,然后转着眼珠,定定的瞅着长乐。
“我就是怀疑有人暗算兕子。”长乐冷然着一张脸,她侧过头,眼睛里有恨有怀疑。“你不用想,高阳身边的那个侍女是我的人。”
李治点头,他看出来了。“阿姐早就怀疑是她们……”她们自然指的是韦贵妃和高阳两人。
韦贵妃在宫内如今算是第一人,皇帝的其他妃子万万及不上她的宠爱和地位。
“雉奴,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的心不是红的,它是黑的,是脏的……”长乐笑了,“你永远想不到一副艳丽的面孔下,底下是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