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呵呵等着旨意,可没想到转天东宫的旨意到了。
太子特意派了东宫的宦官头头赵德子来传旨,并给了他一套正式的官服和进宫对牌。
“房膳郎,你拿好。殿下特意恩准您一天假,让您明早去报道就成。”赵德子一副太子体恤下属的语气说道。
房遗爱:“呵呵……”
他没想到李承乾这么死心眼,非要这么折磨自己。
房遗爱不知道太子又和皇帝做了怎番计较,这种全无消息和受人摆布的感觉非常不美好。
“赵中使,请问东宫张詹士他们——”
“张詹士今早已乞骸回乡,倒是于庶人升为太子詹事。”赵德子笑眯眯回答。
房遗爱闻言思索,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房膳郎,明日还请您早些到东宫,典膳郎负责太子殿下的吃食安排,太子早膳时定会有话交代。”赵德子不经意提点道。
房遗爱沉重地点头,给了赵德子赏钱,却被推却。
见状,房遗爱神色更沉重了。
……
第13章 野心这个东西
东宫,太子正在吃早膳,房遗爱就跑来了。
李承乾也没让人拦着他,直接来兴师问罪的房遗爱就直达了丽正殿的后殿,也就是李承乾的寝居。
“典膳局去过了?”李承乾放下碗。
“没。就是想问问太子为何说话不算话?”房遗爱心口憋着一口气,明明答应不让他做伴读的!
李承乾一瞅房遗爱的表情,不用猜度他的心思就知他所思所想,不由玩味一笑:“房遗爱,你这是问罪于孤?好大的胆。”
房遗爱扁扁嘴,倒没怎么害怕,他现在在李承乾面前是破罐子破摔,就连李世民见了几次,他也不怎么怕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好爹,皇帝陛下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咔擦了丞相的亲子,至于什么驸马身份,房遗爱不稀罕,也不认为皇帝会当回事,没他阿耶以前的他什么都不是……现在的他,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上他哪个优点了?
想到这里,房遗爱狐疑地望着李承乾。
太子该不会天真的认为拉拢捆绑他这个房府次子,他爹房玄龄就会倒向他了?!
他不由问:“太子到底看中小臣哪点?”
李承乾瞥了他一眼,道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干脆继续吃起汤饼来。
房遗爱肚子咕噜一声叫唤,李承乾一个眼神,自然有人另外呈上一副碗筷来。
桌子上也就是几样小食,并没有多么奢侈浪费,房遗爱观了一下,也不比自家好到哪里去,不过是腌渍的醋芹,应季下来的秋葵汤,和一些其他凉拌小菜,只是多了一份这个时令市面还未见的葡萄一串,另外还有一份不怎么容易做好的糖蒸酥酪。
房遗爱从桌子上挑了一碗粥喝,他没有起早的习惯,等小七叫醒他,他来不及就赶到了东宫,此时肚子正打着饥荒。
东宫的厨子显然是比相府的有本事,普普通通的一碗粥喝得房遗爱胃口大开,不由又要了一碗。
太子此时已经吃完,他看着蹭吃蹭喝的房遗爱,忽然觉得也许把他安排到典膳局是个错误。
李承乾眼睛不由微眯,这家伙将来也许会把东宫的典膳局给吃空了……
房遗爱抹嘴,抚了抚胀起的肚子,恋恋不舍地撂下空碗,忽然叹息,看着空碗,他神情又是愉悦又是遗憾地唱yin道:“今朝秋气寒,自问何所欲。苏暖薤白酒,ru和地黄粥——”
李承乾包括周围侍候的宫人都微怔,这是诗兴大发了?
——不过,这天夏天还未过去,并未到秋季。
李承乾瞥了一眼窗外的湛蓝天空,忽然想起今天的节气是立秋,早起时分确实有点凉寒,“今朝秋气寒”也勉强算得上罢。
他转过头再看摇头晃脑作诗的房遗爱,忽然觉得他好像并未完全了解他。
之前房遗爱所作的那首,李承乾其实是和李世民一样不相信是房遗爱所作,只当是他不知哪里找来的好诗,瞎猫撞死耗子的恰巧又碰对了魏王李泰出的题目……可现在看来,这事还要打个疑问。
“……”房遗爱打了一个饱嗝,突然停住yin唱。
“这诗该不会就这两句罢?”诗明显是未完成品,李承乾还等着他继续,就连那赵德子都贴心的找来纸笔候着,他这等级宫人也识文断字不少,还是能分得出房驸马做的诗是好的。
“没了。”房遗爱揉了揉头,咧嘴一笑,“佳句偶得之——”
他……就是没灵感了,脑袋时灵时不灵的,不可再得啊,除非再作一回文抄公。
他想了想又找了借口,道:“况且也没酒给我喝,勉强憋的,着实作不下去了。”
房遗爱说的很直白,他就是这么一个坦诚的人。
不管李承乾听后脸颊rou微抽,房遗爱只顾自顾自地在心里暗自咂舌,看来自己真的是头脑变聪明了,果然那回跟那李老道说的还是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