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喜欢?”殷离懒懒道:“玉生香,好名字,给我也抹上罢……”好像之前一直有闻到过这股味道,未曾留意。
玄卿莞尔,替她解了发带,散开一头青丝,双手沾了香膏缓缓从殷离头顶掠过,再到耳际、脑后,来回抚弄,动作轻柔无比。如此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收拾妥当,而那殷离睡得甚香,不曾转醒。玄卿起身看了看窗外,雨势虽弱,一时倒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夜渐深沉。她拿起小壶,给窗台上的茉莉花浇了些水,然后带上门退了出去。
过得半柱香功夫,殷离坐了起来,右手将头发往后慢慢捋去,沿着适才玄卿之手势,指尖缓缓划过脑门诸多要xue,最后回落白皙脖颈上头。玄卿若有歹意,适才正是出手的大好时机,然而,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多心了,不过是个青楼女子。
殷离摸着锁骨,叹了一句。
点点雨星伴着夜风飘了进来,凉凉落在脸上,睡意渐浓。
皇城西北角内,乃纸醉金迷的销金窝,文人雅客最爱浓墨重彩的烟花之地。这当中,尤以得月楼为甚,早年玄、虚、妙、绝四大花魁便已誉满皇城,引领风sao无数。如今虽说玄、绝二人已赎了身,一入官门一嫁富户,可得月楼的生意依旧是做得风生水起。
华灯初上,楼内宾客盈门,酒香飘万里,笑语闻千巷。院中设了流水席,果品rou脯应有尽有,琼浆玉ye倾之不绝,间或歌女舞姬穿梭其间,巧笑倩兮、顾盼生辉,所谓万种风流无处买,千金良夜实难消,真真一个丰盛美艳的好去处。
暮色沉沉中,几座雅致小楼被烛火萤灯映得光鲜无比,细细数来,统共四座,恰好应了四大花魁之数。早时便听闻,今夜四大花魁将重新聚首,届时花落谁家,谁又能做得了那入幕之宾,自然又是按了青楼的老规矩,价高者得。几束花炮伴着蹿天猴在天空炸响,落下缤纷花雨的同时,院中灯火骤然熄灭,暗沉沉中细小微光自小楼脚下冉冉升起。原是点了十数口Jing致小巧的孔明灯,宛若浮莲戏水,悠悠然朝上飘去,直衬得院中五色斑斓,美不胜收。
浮光掠影中,东面楼内烛火高照,一个苗条身影缓缓走至前廊,冲楼下众人道了个万福,旋即坐下,五指轻拨,琴声委婉,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异样空灵。
“好!”宾客们忍不住高声称赞,热情洋溢于表,终是再度见着玄卿抚琴,实属难得。伴着悠扬琴声,南楼、西楼、北楼亦随之逐渐亮起,楼上自有一位绝色佳人,或抚筝或吹箫或抱琵琶,燕瘦环肥,各有千秋,正是那得月楼引以为傲的四大花魁。
直到此刻,院中灯火方才重新点亮,照得如同白昼,人面桃花,趁得楼上四美益发娇艳。这时,眼尖者忽然发现,东楼与北楼之上尚有他人,北楼中坐着的是个臃肿胖子,满脸横rou,圈着楼上美人不说,两只绿豆眼还不住往东楼上瞧,一副色胆包天的模样。而东楼那人则隐在帘后,依稀像个年轻公子,看不真切。
这自然是乔装改扮的殷离,她斜倚在檀木雕花椅上,朝北楼努了努嘴:“对面的是谁?”玄卿抬头,恰好见对面女子亦望将过来,于是便跟着回以一笑,嘴里说道:“那是烟绝妹妹,半年前嫁入首富金家,站她旁边的乃金家少爷。”说起来,这次群芳会还是金家少爷一力主张的。
“西楼的是静虚妹妹,擅弹古筝。”玄卿给殷离一一介绍道:“那边最后一个的便是妙玉妹妹了。”殷离听完过后,不觉打趣道:“怎么你们的名字都跟牛鼻子老道似的?”玄卿也不恼,一边抚弄着琴弦一边道:“得月楼奉的是太Yin真君,素有拜月之德,与道家也算有些渊源。”殷离哈哈大笑,笑声远远传将出去:“好个香艳道馆,好一群活色生香的道姑!”
底下老鸨子正眉飞色舞地夸赞着群芳会的诸多好处,众人早被撩拨得心痒难禁,此刻再听那殷离一声狂狷媚笑,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有人狠狠拍下张银票,大声道:“张某愿出二百两银子,请玄卿姑娘下来一聚。”流水席围坐成圈,当中让出丈余空地,上摆桌椅,以半炷香为限,得了彩头的恩客当可坐于其上,让点中的姑娘前来陪酒又或是歌曲一番,赏花赏月赏人,乃出尽风头的绝好机会。
老鸨不接那银票,笑嘻嘻道:“张公子您有所不知,上面的小爷已给玄卿姑娘押下三千两银子,若要请动她,还得过了三千才说得通。”众人闻言先是一惊,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七八分,想那玄卿早已赎身,回得月楼不过是充场面罢了,哪有这么多的便宜可占?不消说,北楼的金家少爷多半也是替烟绝押着银子的。
宾客们哄笑起来,张家公子羞得面红耳赤,然则心有不甘,又厚着面皮道:“老鸨,请不动玄卿姑娘,可能请动妙玉和静虚两位?”老鸨子撇撇嘴,高声笑道:“那可要问问在座的老少爷们答应不答应了。”在场者多为熟客,自是知道规矩的,于是急忙开始加价,一时争得热火朝天。
当叫至八百两纹银之时,忽地一把公鸭嗓自楼上飘将下来:“五千两,买玄卿姑娘之妙舞。”满场皆惊,一来感叹那金家公子之豪爽,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