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对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依然不紧不慢地切着牛排，姿态安静而娴熟：“那个么，之前被我爸打的。”
程珹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安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餐厅的灯光从头顶柔柔洒下，将她的眼神掩藏在眉骨的Yin影之中：“他们觉得，我有病。”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余甜甜和苏安珊也放下了刀叉，三个人一起看向了将头低下去的女孩。
感受到来自周围的注视，安泊把头扬起，环视一圈：“……怎么了？”
“没什么。哈，我看有病的是他们才对。”程珹率先反应过来，适时地打圆场：“我就觉得你挺好的。”
安泊勾了下嘴角，充分诠释了“皮笑rou不笑”这个词的含义：“谢谢。”
程珹：“……”
话题就此中断，四个人纷纷埋头继续吃饭，思绪却各自飘远了。
余甜甜其实很想问她的父母为什么认为她有Jing神疾病，甚至固执到要对亲生女儿出手的地步。又怕自己贸然出口会触动对方的伤口，一顿饭吃得可谓纠结无比。
好在吃完饭之后，桌上的气氛又再次活跃了起来，程珹以“既然一起吃了饭，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为名义要到了安泊的□□，又死缠烂打（在余甜甜眼中是这样的）地要到了苏安珊的联系方式。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看了眼余甜甜说：“哦，差点忘了，顺便把你的号码也给我吧。”
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和对苏安珊的完全不一样啊！
余甜甜黑着脸将□□号给了程珹，在接到对方的邀请之后，想了想，将她的备注改成了“草履虫”。
草履虫，形如鞋底，单细胞生物，最关键的是雌雄同体——很符合程珹的形象。
做完这一切，她满意地将手机收入口袋，一行人欢欢喜喜地拦车回学校去了。
欢欢喜喜的下场就是乐极生悲。
当四个人回到教室，还没进门，赫然看到台上提前到场的肖子涵正面带微笑一脸友善地看着她们，说了句：“你们四个，现在带好纸笔，下去我办公室站好”的时候。
余甜甜感觉自己的双眼，是灰暗的。
向来秉行言不过界循规蹈矩的余甜甜，人生中第一次被请到办公室交流人生，竟然是因为一顿饭的原因。
“为什么她今天来得这么早啊！”
“鬼知道。”程珹满不在乎地接话，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眼里：“可能是因为刚出了打架事件，所以在整顿班风？”
“说起来，一中的实验班，应该也有十几年没出现过这种事了吧。”余甜甜恍然，回忆了一下前几届的理科班前辈，风纪确实是非常好，甚至到了下课之后都没人讲话，只是闷声做大题的地步。
“一中现在是在走下坡路了。”程珹叹一口气，莫名竟有了些忧国忧民的气质。
所以你以为这次事件的元凶是谁啊！= =
眼看程珹似乎还想发表一番关于大国小家的高谈阔论，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有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响起，向屋里靠近。
一行人顿时没声了。
肖子涵进来之后，默不作声地在饮水机打了一杯水，仰头喝了几口，悠悠然地扣上盖子，声音也和动作一般不紧不慢：“你们几个，很悠闲是吧？”
余甜甜还在想怎么应答才不会触怒对方，旁边的程珹已经连连摇头，迫不及待出口道：“报告老师，并不悠闲。”
于是一行人成功看到，肖子涵标志性的那一抹微笑，僵硬在了唇边。
“哦？我看倒是挺悠闲的，都学会迟到了。”肖子涵放下水杯，交叉双手看着她们：“今天晚自习你们就安心在这写检讨吧。每个人三千字，只许多，不能少。”
说好的八百字呢！还能不能爱了！
肖子涵撂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余甜甜一边执笔奋然疾书，一边海带宽面条泪默默吐槽。
“这老师也太狠了，三千字检讨啊！”肖子涵几乎是前脚刚刚走，程珹后脚就跟着埋怨了一句。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余甜甜感觉自己的吐槽之魂已经以冲出心脏的势头熊熊燃烧。
“难道是因为我？”程珹一脸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余甜甜：“……”
这货欠抽就算了，为什么还能欠得如此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晚自习就这样过去，四个人都是写检讨写得热火朝天，其中苏安珊是最快写完的，余甜甜猜测可能因为她脑海中有记忆模板的关系。当她搁下笔之后转过头来，问自己要不要帮忙的时候，余甜甜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帮我写那我不就没事干了。”
苏安珊：“你可以休息一下，累了一天了。”
程珹：“她哪儿累了啊，蹭人饭吃也算累？”
苏安珊：“算。”
余甜甜：“……”
程珹终于有了某种作为外人的自觉：“……得。你们继续，我不